但是,既然連外星飛碟都時不時來造訪一下地球,凡事,還是皆有可能。更何況,以我倆多年來的革命友誼,舉凡她積極上進的任何決定,我歷來無條件支援。早在我跟沙沙念幼兒園時,她老爸老媽仕途心正濃,壓根就無暇管她,每次都是一個看上去就沒什麼戰鬥力的老阿姨來接她。再加上沙沙小時候長得漂亮,經常被其他小孩莫名地欺負;而我呢,從小就被哥哥薰陶得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喜歡充好漢強出頭。為了她,我跟那些臭小孩們打過好幾架,從此,把這個沉重的大包袱扛上肩,就此再也甩不掉,一路被她纏著直到初中。所以說,我們兩人,十多年來,從來都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記得當杜沙沙聲情並茂地向我釋出這個特大訊息的時候,我正在宿舍裡心無旁騖地吃晚上加餐的泡麵,聽到她的話,咳咳數聲,差點嗆到:&ldo;你是說,你真的、要、好、好、學、習?&rdo;我是十萬個不相信。&ldo;真的!&rdo;杜沙沙同學神色堅定地看著我。&ldo;你可以不逛街不看電影不聽廣播不看小說不聊天?&rdo;我仍然沒當回事,邊繼續吃麵邊調侃她。&ldo;當然!&rdo;杜沙沙同學挺挺胸,史無前例地永往向前。輪到我呆呆愣住。不出三天,根據我的冷眼旁觀,加上杜沙沙自宣佈那天起就違背誓言,每每在夜晚我與周公約會開始的那一剎那,就開始同步轉播的滔滔不絕聲中,我很快就發現了一個絕對是鐵板釘釘的事實:杜沙沙同學根本就不是轉性,而是暗戀上某人了。暗戀上了一個成績優異、秀外慧中、眼高於頂的高三男生,在純純戀慕之心的驅使下,為了縮短彼此之間的距離,正在孜孜不倦於一項issionipossible(不可能的任務)。也正是從那時起,我從沙沙口中知道了在z市另外一所重點高中‐‐揚風高中唸書的兩個男生的名字:夏言和秦子默。夏言自不必提。夏家和杜家是多年世交,彼此之間熟得不能再熟,而且,夏言同學在杜沙沙同學口中歷來風評不佳:&ldo;你不知道他那種男生,仗著自己聰明點兒,家裡有點錢,從來不把女生當回事。有時候我上午和下午看到他,身邊一起逛街的女生都不是同一個人,哼哼……&rdo;沙沙不屑地撇撇嘴,一臉的鄙夷。少女情懷總是詩,人人都想當被徐志摩一輩子銘刻在心的林徽因和佟振保心口那顆永遠的硃砂痣,夏言那樣的不純情分子,在沙沙心中自然率先三振出局。真正讓沙沙卻上心頭的,是秦子默‐‐夏言的同學,兩個天之驕子中的另外一個。根據沙沙同學如潮水般層出不窮的形容詞,再加上我一向擅長的歸納總結,那就是:如果說夏言是火,絢爛奪目,那麼秦子默就是冰,清冷晶澈,但永遠拒人於千里之外。再加上籃球、足球、排球舉一反三,琴棋書畫樣樣皆通,溫文有禮,對人永遠保持距離又不失風度,是沙沙心中典型的、完美無缺的、獨一無二的白馬王子。我有些疑惑地問過她:&ldo;喂,請問你們見過嗎?而且,有這麼熟?&rdo;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種十全十美的人咧?偶不信,一千個一萬個不相信。杜沙沙笑得很是燦爛,&ldo;在夏言家見過兩三次,路上還見過一次,其他是聽夏言說的呢!夏言眼光高,他說好,一定不會錯。&rdo;她眼裡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ldo;他是來我們這借讀的哦,家在杭州,西湖、斷橋,多浪漫的地方啊!&rdo;眼看小妮子把自己幻想成了和許仙斷橋相會的白素貞,我不忍打斷她的思緒,只是暗暗撇嘴,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高中生而已,用腳指頭想也不會有那麼出色。呃,當然,我們學校那頭獅子就是異數,但也早就被貼上了&ldo;非我族類&rdo;的標籤,想來也不太令人羨慕。作為標準的警察家庭的一員,從小到大聽到的稀奇古怪的案件多了,所以,我的家教一向就是:越是表面絢爛奪目,內在就越是不堪一擊!再加上我那個在法院工作的哥哥,一旦技癢起來,有事沒事經常抓住我分析討論經濟、政治、生活各類案情,導致豆蔻年華的我,似乎從來就沒有這些浪漫的想象,好像也真的有些不太正常。杜沙沙同學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對我說的話恍若未聞。自此,雖然我一直未有幸見過這兩位,但拜杜沙沙所賜,小到他們的生辰八字,大到身高喜好,我都瞭然於胸,而且一年後,第一時間就知道他們上了n市全國著名的重點大學‐‐g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