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她的肩頭,心裡是無比的感動和溫暖。第二天,我和沙沙結伴回家。夏言和少麒照例約秦子默回家小聚,而秦子默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愉快地答應了。我們是分開走的,我想或許沙沙還需要一些時間。從我生日那天起,我就把秦子默給我的戒指系在我的項鍊上,貼身掛著。即便這樣,在當時他已經很開心很開心了。但是,有一件事,他一定不知道。那個戒指,我就那麼一直掛著,一直掛到現在。回到家的那一週,是自我和秦子默走到一起以來我們最開心的日子。也是我和他共度的,所有加起來不到一年的戀愛時光中,最值得回味的。就算現在,滄海桑田、已成陌路‐‐我還是這麼認為。我很阿莎力地帶他去爬山、帶他去看碑林、帶他去看雲海、帶他去逛老街,我們甚至還去當年初識的那家書店故地重遊。還是那個店面,還是那個老闆娘。當我們手牽手進去的時候,她狐疑地朝我們看了好幾眼,似是思索了一下,然後低下頭去繼續算她的賬。我們相視而笑,一起看向那個書架,那套書居然還在,我挑釁地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ldo;是、我、先、看、到、的&rdo;,他不甘示弱,惡狠狠湊近我的臉,但眼中充滿笑意,&ldo;是、我、先、拿、到、的&rdo;,然後我們哈哈大笑,惹得老闆娘和周圍看書的人都瞪著我們。我們吐吐舌頭跑了出來,在街上牽著手,繼續大笑。那年的冬天,如果路過那個街口,你會看到一個俊挺的少年、一個傻傻的女孩,手牽手在一家小小的書店面前,奇奇怪怪地不顧形象地大笑著。很快我就發現,秦子默在z市借讀的那幾年,幾乎算是虛度。因為他是一個路痴,根本不認得幾條路,在滔滔人潮中,每每都要在我的帶領下才能殺出重圍。有好幾次在玩的時候,我們被人流衝散了,都要依靠手機接頭,才能重聚。往往兩個人剛放下電話,一轉身才發現原來對方一直就在身後,那種飛奔到一起緊緊相擁的、驚喜中帶著埋怨的心情,至今仍歷歷在目。一日在老街逛完了古玩市場,我一眼看到久違的棉花糖,不禁垂涎,&ldo;子默,我要吃那個。&rdo;我指指那個棉花糖攤子。我喜歡那種大大軟軟、一團一團十分不真實的感覺。他好脾氣地微笑,&ldo;好好好,我去買。&rdo;在買東西方面,他一向很大男子主義。一買買了兩個。我手上拿了一個,邊走邊吃,嗯,棉花糖的味道就是好。他不吃,淺淺地笑著,幫我拿著另外一個。又到了一個街口。路邊聚了很多人。我一向生性好奇愛湊熱鬧,於是將棉花糖往子默手中隨便一塞,不顧他在後面連聲阻攔,飛奔向前,撥開人群一看,咦,賣烏龜的。呵呵,我喜歡。一摸,錢包沒帶。我朝緊緊跟過來的子默看了一眼。他笑著嘆氣:&ldo;買吧。&rdo;然後看看自己兩隻被佔住的手,&ldo;錢包在右邊口袋裡,自己拿。&rdo;我掏出錢包付了錢,歡天喜地抱著那隻小小的缸和缸中那隻懶洋洋的烏龜。剛想把錢包塞回他兜裡,心中突然一動,把缸抱到一邊手臂,有點費力地翻開裡面夾層,摸索一下,咦,硬硬的一小片,拿出來一看‐‐一張照片。一張顯然是從更大尺寸照片上剪下來的照片。因為上面幾乎就是一張臉,頭髮飛揚、笑得傻乎乎有點張牙舞爪的臉。那是我的臉,但是應該是剛上高中那會兒,因為那時候,我的頭髮是短的。那張照片顯然被儲存得很好,因為還過了塑。我呆了呆。我看著他,他臉色潮紅。那神情,像一個小偷被現場捉拿。我把錢包放回去,思索了一下,&ldo;子默,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rdo;我百思不得其解,照片上的人顯然是我,但是他是如何得到的?他神情忸怩了一下,不答,頭扭向另一邊。想糊弄我,門都沒有。他頭轉向東,我也跟向東;轉向西,嘿嘿,我就跟向西。如此往復幾次,他實在無奈,&ldo;好吧,我招。&rdo;我滿意地笑,嗯,早該如此。態度決定一切。他低頭,踢踢路邊的石頭,&ldo;幫沙沙補課,從她書裡揀到的。&rdo;我突然想起來了。高中三年,我們班級活動的次數屈指可數,好不容易去了趟千島湖,沙沙和我不要命地拍了一大堆照片,洗出來之後兩人又都不滿意,就堆在書架上,看書沒書籤的時候,隨手就去抽一張暫代,然後夾在書裡,發現已然不知流落何方的時候,就再去抽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