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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寶說,你果然該吃點兒腦殘片了。金陵問我,你和涼生……其實經歷了那麼多波折,也該在一起了。或許,這已經是你感情最好的結局。我低下頭。她說,你不是還愛著程天佑吧?我搖頭。我說,恨更多。金陵說,小九說得對,程天佑再像涼生,他也不是涼生。他是一頭狼,永遠貪吞,永遠不足。現在看來,他多麼像老天為了你和涼生的圓滿而設定的一道關隘啊。我看著金陵,說,我曾經跟程天佑在一起過!金陵愣了愣。八寶是個極好的翻譯,她翻譯得兇狠、霸氣而直接,她說,姜生的意思是她和程天佑上過c黃。金陵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說,涼生都不在乎。我說,可我在乎!我們的深度對話即將展開之際,卻終結在柯小柔的來電中,他在電話裡的聲音無比寂寥,問我們在哪兒。我說,在……不知道。八寶接過電話,說,在那遙遠的地方。他來了之後,我和金陵這倆受虐女主角就徹底淪為了配角。柯小柔到了之後,一言不發,只顧著喝酒。金陵接到主任的電話,嘆氣道,居然又得回去加班!於是,就剩下我和八寶陪著柯小柔。柯小柔喝得有些多,就笑嘻嘻地拍著我的肩膀,拍了又拍,都快將我拍成肩周炎的時候,他收住了手,說,姜生,我才知道,和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有多麼痛苦。他說,當時你答應陸文雋要嫁給他的時候,一定很痛苦吧。我如今才知道,真的好痛苦!他和尹靜要結婚了,為了他得癌症的母親能在去世前看到自己兒子此生的圓滿。可這圓滿,太殘忍了。與柯小柔的痛苦相呼應的是尹靜朋友圈裡的甜蜜狀態,八寶遞給我看‐‐一個女人,最大的幸運,就是遇見了一個男人,珍惜她,那般小心翼翼,就如她是一件稀世瓷器一般;而不是單純地佔有,動物一般。八寶對我嘟噥,他哪裡是拿著你當什麼稀世瓷器,是他對你根本舉不起他的金剛鑽好不好?然後她轉頭對柯小柔說,你要真跟尹靜在一起,就是害了那女人。柯小柔搖搖頭,說,我會給她幸福的。然後,他就&ldo;呱唧&rdo;摔倒了,呼呼地睡起來。那一夜,柯小柔爛醉如泥。我問八寶,他住哪裡?八寶愣愣地看著柯小柔,說,我也不知道啊。然後,她轉臉對我說,要不,你帶回去吧。我一女的,拖一大男人回去不方便。好歹你家裡還有涼生,是個男人。我總覺得這理論不太對,但一時又反應不過來,心想總不能將他扔在外面,於是就給拖回去了。我把柯小柔拖回去的時候,涼生剛從浴室裡出來,頭髮溼漉漉的,水珠滴落在頸項裸露的面板上,泛著金色的光。他聽到我氣喘吁吁的聲音,光忙著開門,身上是未及更換的白色浴袍。他看到柯小柔的時候,突然下意識地拉緊衣服,這個微小的動作,讓我有些忍俊不禁,我說,哥,幹嗎啊?&ldo;哥&rdo;字一出口,我就忙說,大王,對不起!涼生微皺著眉,說,你又喝酒了?我說,我又不是小女孩了。涼生看了看靠在我肩上的柯小柔,說,這是?我跟他說了一下事情的原委,最後,我說,今晚只能我們收留他了。涼生皺皺眉,一把將柯小柔從我身上拉起,柯小柔就倒在他的懷裡,他渾身不自在地往後躲,柯小柔卻像麵條一樣無力地依附著他。我就笑道,你別說,還挺配。涼生皺了皺眉頭,沒說話,把柯小柔扔在沙發上,給老陳打了個電話。不久之後,老陳和司機一起過來,將柯小柔帶走了,說是送去酒店休息。涼生說,我不習慣家裡有陌生人。我有些愣,說,柯小柔怎麼能是陌生人?我們整天一起混,怎麼也是朋友吧?涼生沒有同我爭辯,給我倒了一杯水,淡淡地說,一個你不知道他住處的人,再熟能有多熟?我想說些什麼,張張嘴,卻無言以對。那一夜,我發現,涼生私底下是個對一切都淡淡的人,甚至說,有些冷漠、疏離;或者,這不過是一種自我保護的姿態。顛沛流離這麼多年,會與誰親密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