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5頁

52shuku第38節:巫語&iddot;若解相思(1)我喜歡蝴蝶夢這個詞。莊子永遠在疑惑,到底是他在蝴蝶的夢裡,還是蝴蝶在他的夢裡。科幻故事裡總在質疑,我們是誰的實驗品,又或者,一個大型的網路遊戲,每個人都只是一個結點。金庸的武俠小說總以退出江湖作為結局,但我總在想:早知道要退出,當初又何必進入?古龍說,因為那是每一個少年的夢想。太陽快下山的時候去圖書館,在路上看到這本書,封面上文雅的英國女郎,鑲菊花的太陽紗帽,矜持地笑,年輕的青澀。那是讀大學之前的最後一個暑假,莊生曉夢迷蝴蝶,李義山猶豫來猶豫去,又取了名字叫無題,錦瑟無端,當時惘然。‐‐‐‐青語巫語&iddot;若解相思文/青語一白塔&ldo;巫族的京城在郢都,郢都有若耶山,若耶山上有巫塔,塔分九層,高三千六百丈,塔頂有鏡,名為巫鏡,在巫鏡中,人可以看到自己的前生後世。&rdo;少年唸到這裡,停了一停,我茫然地抬頭‐‐三百六十丈該有多高,是否上與雲齊?那塔樓之中,是不是也有這樣一個少年端坐於窗前,給窗外的少女唸書,聲音琅琅,有若金石?瀾滄江中積沙成島,島上有白塔,塔高七層,塔樓下深碧色的江水莽莽蒼蒼,怒吼而去。塔中住了一個少年,有明淨如象牙的肌膚,紅如朝霞的眼睛,唇如鮮血,齒如編貝,他笑的時候彷彿滿天的星光都墜落。但他是一個瞎子。他看不見花開,也看不見葉落,所有繽紛的色彩對他來說,都只是一個單調的音符,單調到有些悲哀了。我送了風鈴給他,是天河河畔的貝殼製成,他只掛了一個晚上就還給我,他說,那貝殼裡有哭泣的聲音。我拿回去掛在c黃頭,一夜一夜,響聲只若琳琅。我想,大概是因為他的世界和我的世界,是不一樣的。他長年住在陰暗潮溼的白塔裡,沒有陽光,風極凜冽,冬天裡冰雪咔嚓咔嚓,就好象骨節碎裂。我甚至疑心,帝釋天其實是想殺他的。因為他是傳說中羽公主的兒子。我在帝釋天的一次失言中聽到過羽公主的名字,史書裡對這位孝文帝的女兒、帝釋天唯一的妹妹從未有過隻言片語,就好象她從來沒有存在過。能證明她存在過的,也許就只剩下帝釋天和塔樓中的少年。少年叫慕寧。他總喜歡在塔樓內朗聲念著那些永遠都不可能看到的風景。我坐在塔樓邊緣,將花瓣揉碎,看它們一片一片隨水流去。我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就像我總以為,巫族是很遙遠的一個所在。而事實卻是,一切都並未如想象的那般發展。?那一年,因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帝釋天改了年號,又封慕寧為寧王。太和元年,他第一次以天族皇室的身份出現在天族的長老和貴族面。他穿白色的狐裘,袖口鑲了暗蘭的紋,但是他聳聳肩說:這有什麼要緊,反正我都看不見。那樣鬱郁的神氣,我看在心裡總是很難過。是的,我總捨不得他傷心,但在我的印象裡,他卻是很少笑的。他笑起來時,眼睛的顏色比平常要淺一些。我常常想根據這雙眼睛來猜測他在想些什麼,但是每每失敗。那一日是慕寧生日,帝釋天親自cao辦宴會,鼓瑟吹笙,滿殿歡縱的貴族少年卻沒有他的身影。他獨坐在微影亭裡,握一觴烈酒,酒色緋紅如火。我想要走過去與他共飲,或默坐於他身邊,聽他說一段奇聞異事。遲疑的片刻,黑衣女子閃身進了微影亭。很多年以後想起這個清晨,這樣突如其來的一襲黑衣,我無數次問自己,如果我能快她一步,如果我能阻止他們見面……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是如果。慕寧曾說,如果是一種淡青色的果子,晶瑩多汁的果ròu,但是隻有巫族的人可以摘到,就好象只有巫族才能夠抵達忘川之水。所以後悔從來都只是一個詞,不是一條路。黑衣女子抓住慕寧的手說:&ldo;王,請隨我來,您必須舉行您的成人儀式。&rdo;▲52shuku第39節:巫語&iddot;若解相思(2)慕寧訝然道:&ldo;母皇已經替我舉行過了。&rdo;&ldo;那是天族的成人禮,作為修羅一族的王,您有您的責任。&rdo;風猛烈地吹過去,我只隱約聽到&ldo;修羅&rdo;兩個字,就彷彿茫茫雪地裡的一點殷紅,浸染開來,天地都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