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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男人啞然失笑,想了想故作正經,說,願望?那蠻多。女孩說,那就說最大的那個。男人笑,比如找個人……暖c黃。女孩臉一紅,卻故作鎮定,說正經的!男人笑了笑,沒說話。很久,他突然開口,說,娶她。做我的程太太。女孩怔在了那裡。那天的陽光,也是這麼的好,撒在男人的臉上,放肆而溫柔。他毫不掩飾,無比坦然,說,這就是我此生最大的願望。那表情坦然得就像是:既然你要問,那麼我就作答。……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雙手,將我從這無邊的暗黑之中奪回,抱出,他大聲地呼叫著我的名字,我卻什麼也看不到,也什麼都聽不到。明晃晃的陽光下,是他的眼神,肝膽欲裂。在他抱緊我那一刻,我回光返照一般,幽幽醒來,他看到我張開雙眸那一刻,眼淚崩落,抱著我泣不成聲。一個男人的眼淚。我望著他,恍惚間,那像極了的鬢髮,那像極了的眉眼,在這刺瞎人雙目的陽光下,我突然用力抓住他的胳膊,氣若游絲地問他,你的那個願望還算嗎?他愣了一下。我說,程天佑,我們結婚吧!217因為終此一生,兄弟與摯愛,皆不可負!她說,程天佑,我們結婚吧!他突然醒來,額頭上的汗珠密佈!他夢到了她,每日每夜裡都夢到她,只是今天的這個夢,那個曾經如同清蓮般的她,突然如同罌粟般妖冶地綻放在一片紅色的血海里,紅色的眉,紅色的眼,紅色的唇,說著淬毒般誘惑的話,她說,程天佑,我們結婚吧!於他,卻是疼到萬箭穿心。老陳匆匆走過來,說,先生,您沒事吧?他低頭,按在胸前,這些日子,總覺得胸悶,老陳說,興許是水土不服。他突然又被她夢裡的話驚悸到,像喘不上氣來一般,捂著胸口,說,我要回去!我要去見她!我要給她打電話!我想她!思念錐心蝕骨,他快被折磨瘋了。老陳苦苦阻止道,幾近哀求,說,先生!你別這樣!你如果這麼做了,北先生怎麼辦!他愣在那裡,如同一具毫無還擊之力的軀殼。是啊,北小武怎麼辦?窗外,冷月如鉤。他突然想起不久之前,那個被從法國召回的夜晚,無月的夜,大雨滂沱;祖父要他回國,只用了八個字:她在程宅,一切安好。於是,原本一直用各種理由拒絕回國的他,發瘋一樣回了國,他怕極了程家的手段。下飛機的第一刻,尋遍程宅,不見她。最終,水煙樓裡,龔言欲言又止,他說,三少爺,其實,您是見過太太的……衣服的……就在大少爺的房間裡……他一怔,隨後是一觸即發的暴怒,指著龔言,你胡說!老爺子在一旁,倒只是笑笑,說,她到底年輕,還是小孩心性啊。糖果想要,餅乾也想要。龔言點頭附和,說,是啊是啊。咱們家大少爺和三少爺都這麼優秀,一個女孩子,左右搖擺也是情有可原,誰禁得住兩個男人,都對自己那麼好,生死相許……這麼多年寄人籬下的生活,他怎麼會不知道弦外之音,話外之意。他憤怒地轉身,想要離開,他要找到她,證明她的清白。或是,證明,他們的愛情。這時,龔言在外祖父面前悄聲耳語了幾句,外祖父說,罷了!去吧!龔言喊住了他,說,三少爺,你且稍等。說完,龔言在一個手下人耳邊低語了幾句,手下的人連忙離開,龔言也跟了出去。臨去前,龔言別有深意地看了涼生一眼。不久之後,水煙樓的落地窗前,前所未有的燈火通明。那明亮而刺目的光,像是特意為今夜照亮他的狼狽而存在一般。在他臉色蒼白那一刻。外祖父的聲音從躺椅上傳來,現在,你也看到了吧?他沉默。她身上寬寬大大的衣衫不是她的、自然不是他的衣裳,就在剛剛,他還在為她堅持,為她與全世界無敵。當庭院裡的燈火全都點上的那一刻,她從那棟樓裡飛速奔跑而出,身上是未及換下的衣裳……只是你為什麼不換下,為什麼讓這一場義無反顧的歸來,變成了譏諷,變成了笑話。他突然覺得渾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