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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一頭,金陵也愣了,她不曾想到,猶疑如我,優柔如我,終有一天,竟會如此堅決。對啊,魏家坪的月色之下,他曾對我說過的話,你該相信,一個那麼愛你的男人,一定有他的苦衷。金陵結束通話電話的時候,說,姜生,你變了。變得篤定而勇敢了。篤定而勇敢。我喃喃。如果日子只有這麼多了,一個人還有什麼機會不篤定?又有什麼資格不勇敢?我低頭,看著指fèng,是時光流走的聲音。日子只有這麼多了。突然,樓下有人說話的時候,我慌忙起身,張望,跑下樓梯。他來了。他進門,不見寧信,有些奇怪,問阿紅,你們家小姐呢?阿紅看看他,又抬頭,看看停步在扶梯上的我,說,小姐她……出門了。程天佑點點頭,說,你去吧。屋子裡只剩下我們倆的時候,他看著我,很久。我低頭,笑了笑,些許的尷尬,說,他們都反對是嗎?似乎是知曉了的結局。我的聲音突然顫抖,我說,其實,沒關係。其實,能陪著你,就這樣,已經很好。我說那句話,不是真的一定要你娶……我突然停住。說的多,錯的也多。他看著我,眼眸很深,似有很多疑問,卻什麼都不問,他笑了笑,說,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你……他看著我,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戒指,緩緩地俯身,在我面前,單膝跪地,無比鄭重的模樣,如同中世紀的騎士。他說,親愛的姜生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我愣了,看著他,眼睛裡突然閃起了淚花,突然間,多麼不敢看,恍然間,那熟悉的烏黑如漆的發,那此曾相識的燦爛如星辰的眼。我含著淚,用力地點點頭,他堅定地拉過我的手,將戒指套在我的無名指上,輕輕親吻了戒指,起身,將我緊緊擁進懷裡。我突然哭出了聲音。絲絨盒落在地上那一刻,寧信走了進來,失魂落魄的模樣,似乎是經歷過什麼可怕的事情。當她的眸子落在相擁在一起的我們身上,落在地上的絲絨盒上,又落在我左手無名指上那晶亮的戒指時,怔在了門口。程天佑轉身,說,回來了?她看著他,縱使八面玲瓏,卻在此刻,怎麼也回不了神。她幾乎是尷尬地試探著,說,她……她不是……不是已經和……不!我無意冒犯,只是……只是……她口乾舌燥,艱難地組織著語言,卻依然不成句子。程天佑看著她,將我護在身後,說,這是我的事我會處理。你需要做的,或許只是說句恭喜。寧信愣了愣,望著他,卻無力反駁。是啊,此時此刻,那一些,如何處理,都是他的事情,她作為一個大度而善良的前任,所能說的或許真的只是一句恭喜。她有些倉皇,強笑,說,對不起。然後,她更努力地衝我笑笑,說,恭喜。我看著她努力瞪大眼睛不讓自己眼淚落下的表情,突然覺得,愛情,有多溫柔,就有多殘忍。吾之蜜糖,彼之砒霜。程天佑看著她,客氣至極,說,謝謝。那一夜,程天佑看著我入睡。我問他,在想什麼?他說,想該給你一個怎樣的婚禮。我說,那些都不重要。他的手拂過我的發,說,很重要。突然,我發現,他臉頰上微有擦傷,衣服某些地方,沾了塵土,胳膊肘和膝蓋處,甚至有擦破的痕跡,連攤開的掌心也有微傷。我驚起,說,這是……他阻止了我起c黃,淡淡的不在意的模樣,說,沒事。他該不會是逃出來的吧?我自責自己的後知後覺,不再說話,只是將臉更靠近他的溫熱的手掌,我知道,這一刻的他,面臨來自程家的壓力有多大,其實……唉……就這樣,過了很久。他守在c黃邊。我看著他。他笑笑,說,你這樣看著我,我會以為你想留我過夜的。我臉一紅,說,才沒。他說,那就乖乖睡。然後,他蠻嚴肅地,跟老學究似的總結道,訂了婚的人,婚禮之前不能同c黃,會不吉利的。同c黃……好吧……我將臉往被子裡埋了埋,好詭異……午夜時分,一個男人謙謙君子般跟你聊不能同c黃……雖然聊的是&ldo;不能&rdo;……卻還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