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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想著可以用這個訊息,同涼生進行今天早晨的開場白,配上沒心沒肺的表情,這基本是我最擅長的腦殘行為了。要做女主,這是標配。於是,我略覺輕鬆地從被窩裡爬了出來。可是……我臺詞都準備好了,男主怎麼就打獵去了呢?老陳見我一臉沉思的表情,忙解釋,說,是和生意夥伴,真不是什麼其他女人。他笑著補充上幾句,小姐,這女人也不喜歡打獵是不是?直升機顛顛簸簸的,開槍啪啪啪啪的,打死什麼野物血淋淋的……我回過神來,看著老陳,說,你是不是特別想引導我往其他女人身上想?老陳沒想到我會這麼直接,忙說,沒。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將桌上的牛奶推到我眼前,堆笑,說,這是先生臨走前,親手給你倒的。我愣愣地看著那杯牛奶。以往情景如畫面般重現。‐‐我想吃一輩子。‐‐那我就做一輩子。老陳搓搓手,感嘆,說,先生生性孤冷,對小姐卻真是好啊。他說,這過日子啊,繁複瑣碎,哪能都如情話。他工作繁忙,家裡也有工人,不能真的去為你做每一次早餐,卻也不忘在早餐桌上,為你親手鋪一方餐巾,親手倒一杯牛奶。他竟感慨,年輕,真好。我沒說話,喝完那杯他親手倒給我的牛奶,抓起一片面包,就拿起書包匆匆出門去學校上語言課了。121在一個人身邊,去想另一個人的時候。因為涼生,在幼時那麼閉塞的村落裡,我很小便知道了鋼琴。所以,懵懂的少女時代……嗯……那時,理查德&iddot;克萊德曼被稱作&ldo;鋼琴王子&rdo;,他就是法國人。這個法國男子當時還算年輕,有著如夢似幻的顏,我曾堅信,涼生,長大後,也是這麼顛倒眾生的氣質‐‐嗯,如今看來,其餘都很好,只是略有些面癱……說這些就是為了表達,從懵懂的少女時代起,我內心已經渴望學法語了,大學時候,也學過,但是……很顯然,我失敗了。這次,我不想失敗。下課後,我給自己買了一杯咖啡,巴黎的街道,隨處可以看到東方人的面孔。彼此之間,會點頭微笑,為這異國他鄉的相逢;那一刻,突然那麼思念,思念我在國內的朋友們。我的金陵,我的北小武,我的八寶,甚至……我的柯小柔。咖啡的香,和他們的暖。我緊緊抱著咖啡,溫熱的紙杯壁,一如今天早晨那杯牛奶的溫度。我的心底,如同盛開了一朵溫柔的蓮。我低頭,給涼生髮了微信:昨天半夜知道的,柯小柔這個月要結婚了,我得回去參加他的婚禮。你有時間陪我一同參加嗎?最後那句問話,猶豫再三,還是刪了。誰都知道,邀一個異性陪同自己參加婚禮是什麼意思。總是有這麼一個人,你的心底因他永遠住著一個少女,不改最初模樣,哪怕你歷盡風霜,過盡千帆。所以,你對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能掀起你內心少女時的緊張和慎重,不得不小心翼翼,反覆思量。涼生一直沒回復。打獵?涼生?和野豬?不知道為什麼,當這兩者同時出現在我腦海裡時,我突然覺得特別喜感,特別想笑;就像想起了北小武和峨眉山的猴子一樣。我居然在笑?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這麼發自內心地單純地笑了。我喝光了咖啡,徒步走回家。路過協和廣場時,一對年輕的小情侶正在分享著一隻熱狗,我突然有些恍惚,天上的雲突然低下來,時間也突然慢下來。我不敢再看下去,低著頭,快步往前走。眼眶有些微微發熱,是眼淚衝撞的感覺。怎麼能,不恨自己!在一個人的身邊,想起另一個人的時候!122姜生,你在怕什麼?我逃命般回到家,就見安德魯在耍酒瘋。小綿瓜在一旁看,老陳和小助手兩個人合力都按不住他,最後還是法國胖廚娘拎著碎牛ròu筋的錘子將他錘暈的。安德魯被拖去客臥,錢包掉在地上。我撿起,看了看,便走進客臥,他躺在c黃上睡得四仰八叉,我將他的錢包放在c黃頭櫃邊上。他突然醒來,醉眼惺忪,看了我一眼,笑,說,姜,我愛的人,她心裡有了別的人。這句話真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