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擦掉額頭密佈的汗珠,謝秀芳眼疾手快,立刻搬來一個凳子放到她背後:“娘,您坐下歇歇吧。”
“好的,真是累壞我了。”姜美君回應著,一邊抬頭向謝秀芳投去一抹欣慰的笑容。
謝秀芳心頭莫名一緊。她她她,沒做什麼錯事吧?娘這個笑容是什麼意思?
姜美君心中暗自嘆息,要想改變大兒媳對自己的看法,這還是一項艱鉅的任務啊!
不過沒關係,按照原著小說的情節設定,女主的故事是從十五歲以後才真正展開的。
之前的經歷雖然筆墨不多,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她還活著!扭轉命運,一切還來得及。
衛揚此刻還在為剛才孃親的罕見失態感到驚訝。
他娘平時總端著個架子,即使生氣也是秀才親孃的身份矜持著,從未像今天這般失控。
看來,她是真被姜有財他們母子給氣炸了。
兔子急了也咬人呢,為啥就不能允許俺娘發飆一次?
衛揚迅速為母親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姜美君剛一落座,衛褚和莊樺便主動將扛麻袋賺的銅錢擱在她身邊的桌上。
兩兄弟同樣心中不安,覺得這次回家,娘似乎有些不同了。不過平日裡娘對他們管教甚嚴,兄弟倆默契地都不敢多問,生怕又引出一頓訓斥。
“娘,這是我們這兩天的工錢,一共三百文。”衛褚緊張地盯著姜美君的臉色,怕她嫌太少。
衛揚照例兩眼放光,伸手去抓錢,可手還沒觸到銅板,就被姜美君“啪”地一下拍在手背上。
“娘?”衛揚疑惑又驚訝地喊了一聲。
姜美君手指指向廚房:“先去做晚飯。”
謝秀芳聞聲,毫不猶豫地轉身欲走,卻被姜美君叫住:“沒讓你去。”
衛褚和莊樺則立刻起身。
“我也沒喊你們倆。”
兄弟倆頓時愣住。
衛揚瞪大雙眼,比誰都震驚:“那……是我去嗎?”
“不然呢?”姜美君反問,“他倆幹了一天活回家,你媳婦懷著大肚子也不方便,不是你去做,難不成想讓我這個老孃親去做?”
衛揚哪敢啊,忙不迭答道:“我去我去。”
進了廚房,衛揚還悄悄給自己扇了一耳光。
都怪自己沉迷賭博,這次娘病了他竟渾然不知,看來娘這次是真生他的氣了,還不知以後哄得好不。
衛揚煮了碗清湯掛麵,滿滿一大盆吃得乾乾淨淨。
飯後,衛揚正打算回屋躺下,又被姜美君叫住:“先把這些衣服洗乾淨,然後早點去睡覺,明天一早跟我去要賬。”
姜美君邊說邊把一盆衣服全扔到衛揚面前,有他的,也有老二、老三的。
全讓他洗?衛揚呆滯地抬頭看向姜美君,只見她一手叉腰,一手握著鐵鍬柄。
衛揚擠出笑容:“娘,您去休息吧,我馬上洗完!”
姜美君剛進屋,衛揚立刻現了原形,把那盆衣服一股腦全丟到媳婦面前。
衛揚壓低聲音威脅:“小聲點,別讓娘知道……”
他揚起胳膊,作出威脅的樣子。
謝秀芳瞬間垂下腦袋,默不作聲地開始搓洗衣裳。
次日清晨,姜美君領著仨兒子,每人手握鐵鎬、鋤頭出門了。
摘雲嶺村規模不小,足有兩百多戶居民。
姜家位於村子東端,待姜美君一家趕到時,姜家早有準備,大門緊閉。
無論姜美君如何呼喊,門始終不開。
“給我拆!”
姜美君一聲令下,兒子們手中的傢伙什兒“咣咣”砸向大門。
這陣勢一出,姜有財慌忙跑出來:“停下!砸壞我家大門你們得賠!”
總算是進了門。
姜美君沒一句廢話,徑直往屋裡闖,床頭床底、房梁,凡是可能藏錢的地兒,她都親自找了個遍。
此刻,姜有財已被衛揚、衛褚兄弟倆左右夾擊,牢牢按住胳膊。
“說沒錢?”
“這不是錢嗎?是石頭?”
姜美君把搜出的錢,當著姜有財的面逐一清點:“真巧,不多不少,剛好這麼多,欠條在這兒,錢我拿走啦。”
幾份欠條整齊碼在桌上,隨手拿只碗壓住,姜美君大搖大擺走出姜有財的宅子。
身後是姜有財竭力嘶吼的責罵與詛咒。
姜美君則輕輕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