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期望著能與家人一同享受這難得的團聚時光,讓溫暖和愛在餐桌上流淌。
很快,她敏銳地察覺到,自己與衛揚的進食節奏宛如兩條永不交集的平行線,他幾乎是不加咀嚼,食物剛觸碰舌尖,便彷彿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吞噬,轉瞬之間消失無蹤。
這使得謝秀芳不得不加快速度,持續不斷地為他遞送食物,自己卻幾乎沒有時間拿起筷子,享受桌上的佳餚。
她只好先把心思放在照顧衛揚身上,打算等到他心滿意足之後,自己再尋覓那份遲到的安寧與飽腹感。
姜美君也加入了這溫馨而又略顯急促的場景,她細心地為衛揚盛滿一碗熱騰騰的雞湯,並遞給他一把勺子。
考慮到他左手不便使用筷子,舀湯這項簡單的動作對他而言卻是恰到好處的輔助。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衛揚完全沒有采用那精心準備的勺子,而是直接捧起碗來,幾大口之間,那碗中溫潤的湯水便被他一飲而盡,只留下空蕩蕩的碗底與四周驚訝的目光。
“慢點兒喝,”姜美君的聲音溫和而充滿關懷,“別急,湯還多著呢。”
歲月流轉,如今的家庭生活早已脫離了昔日的拮据,步入了食有魚肉、衣無憂慮的小康社會。
然而,無論是衛揚,還是家中的每一個成員,在餐桌上,那份源自過往歲月的習慣——狼吞虎嚥,卻彷彿被時光烙印,難以輕易抹去。
每一餐,他們都像在與時間賽跑,擔心稍有遲疑,那來之不易的食物就會如同幻影般消散無蹤。
幼時形成的習慣,又豈能在一夜之間改頭換面?但願在未來的漫長歲月裡,他們能夠找到那份從容,慢慢享受每一份溫暖與甘甜。
就在這樣微妙的氛圍中,小小的衛和嘉忽然將手中的小勺子輕率地“啪”一聲丟在桌上,撅著小嘴,滿臉的不滿與委屈。
“哼!”
這一聲抗議,如同石子投入平靜的水面,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姜美君最先反應過來,溫柔而又帶著幾分焦急地詢問:“我的小寶貝,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嗎?”
面對眾人的關注,衛和嘉的目光執拗地停留在謝秀芳身上,一字一句地宣佈著她的不滿:“爹爹已經是個大人了!娘你怎麼還能喂他吃飯呢!現在都沒有人來喂小熹熹了,哼,我不高興了!”
謝秀芳聞聲不禁笑出了聲,她的眼中滿是對孩子的寵溺,柔聲細語地解釋道:“爹爹的手受傷了,娘得幫助他,等我們熹熹長大後,也要學會照顧爹爹,好嗎?”
然而,三歲的衛和嘉哪裡聽得進去這些道理,她的小腦瓜裡只裝著一個念頭:爹爹搶走了原本屬於她的孃親的愛,這讓她感到非常生氣!
正當這時,衛揚迅速地嚥下了最後一口飯菜,宣佈自己的用餐完畢,彷彿是為了給這場小小的風波畫上句號。
而衛和嘉,彷彿早就料到了這一刻,立刻抱起自己的小碗,靈活地擠到了衛揚與謝秀芳之間,一臉期盼地望著謝秀芳,顯然是想要得到同樣的餵食待遇。
事實上,衛和嘉在一歲多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獨立進食,先是用手笨拙地抓取食物,隨後漸漸掌握了勺子的使用技巧。
但今天的她,彷彿回到了那個需要被無微不至呵護的年紀,堅持要孃親來喂她。
姜美君見狀,心疼起還沒有顧上吃飯的謝秀芳:“讓奶奶來餵你好不好?你看,你娘自己都還沒吃一口呢。”
然而,小衛和嘉展現出了她特有的倔強:“我就要孃親喂,別人不行。”
謝秀芳對此卻顯得無比寬容,她笑容可掬地說:“沒關係的,我可以一邊喂著她,一邊自己吃,這樣兩不耽誤。”
對於謝秀芳而言,親手撫養這個孩子成長,與她相伴的每一刻都充滿了幸福與滿足,即使身體因勞作而疲憊,她的心裡也是甜蜜的。
這份甘之如飴,是任何言語都難以言表的母愛。
而一旁的衛揚,則開始講述關於汪蕊兒那段令人唏噓的往事。
汪蕊兒,那個曾經鮮活的生命,最終選擇以一條白綾結束了一切,孤零零地吊在自己家中房梁之上。
待到衛揚匆匆趕來時,她已被安置於冰冷的棺木中,長眠於地下。
至於為何會選擇如此決絕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村子裡的人們議論紛紛。
有的說法是,汪蕊兒曾與金吾私定終身,可金吾後被書院院長的千金看中,背棄了與她的盟約,汪蕊兒在絕望與憤怒之下,決定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