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名正言順、心安理得地迎娶心愛的羅衫。
周家眾人望著滿頭大汗、神色匆忙的姜有財直衝進院落,不打招呼便一頭扎進了姜美君的房間,皆是一臉的不解與愕然。
老三這是怎麼回事?
此刻不是應該在鎮上的店鋪忙碌嗎?為何突然間像被火燒了尾巴一樣急匆匆地趕回家?
回家也就算了,怎麼還一頭鑽進了孃親的房間?
周家上下都知道,姜美君的房間平日裡是不許隨意進出的,姜有財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自然引起了一陣好奇的議論。
“老三!”
挺著大肚子的周如寶立在房門前,滿眼疑惑,想知道姜有財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只見姜有財自懷中掏出一把鑰匙,徑直走向了姜美君那常年緊閉的大箱子。
周如寶一時情急,忘記了自己身懷六甲的身子,連忙邁步上前,意圖阻止姜有財,生怕他做出什麼衝動的舉動。
“老三,有什麼難處就跟大姐說,千萬不可亂動孃的箱子。要是娘知道你擅自動了她的寶貝,那還不得跟你翻了天!”
這話雖帶著誇張,但孃親那執拗的性子,真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周如寶只希望弟弟別糊塗到了極點。
姜有財聞言,臉上浮現出無奈的笑容:“大姐,你想多了,這鑰匙還是孃親給我的,特意讓我回來開這個箱子的。”
此言一出,周如寶頓時愣住了,實在猜不透孃親讓老三開箱子的目的何在。
但轉念之間,她又想到老三向來誠實,既然說是孃的意思,那她也不便多言。
等孃親回來再問個明白便是。
姜有財開啟箱子後,映入眼簾的正是孃親曾提過的布袋,從中取出了一堆沉甸甸的五十兩銀子。
他在心中迅速盤算,隨後又慎重地放回了二十兩,彷彿每一個動作都承載著千斤重量。
周如寶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不明白孃親為何要讓老三做這件事,而且一出手便是如此大的數額。
儘管心頭波濤洶湧,她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畢竟,自己現在只是暫居於孃家,一個已出嫁的女兒,此時若是多言,只怕還會引來老三誤會。
在這個家庭微妙的平衡裡,她學會了選擇沉默,等待答案自然揭曉的那一刻。
周如寶彷彿將周遭的一切紛擾隔絕於心外,臉上掛著一抹淡然的微笑,繼續著手中的活計,彷彿眼前即將上演的家庭劇變與她無關。
她的這份從容,更像是對內心盤算的一種掩飾,暗自希望一切能朝有利於家族的方向發展。
姜有財懷揣著沉甸甸的銀子,步伐匆匆卻堅定,每一步都踏出了對未來的憧憬與不安。
街上的喧囂彷彿被他拋諸腦後,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儘快將這份誠意遞到莊母面前,證明自己的心意與能力。
然而,當姜有財踏入羅家門檻,眼前的景象讓他不由得怔愣當場,心中的畫面與現實天差地別,如同冷水澆頭,夢境瞬間破碎。
“娘?”
他喃喃低語,滿眼的不解與疑惑,彷彿走進了一個全然陌生的情節之中。
羅衫的目光在姜有財出現的那一刻瞬間點亮,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照亮了所有的不確定。
她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證實了姜有財不僅僅是口頭上的情深義重,更是行動上的真誠可靠。
這份信任,讓她的眼裡充滿了溫柔與堅定。
莊母的心態卻在悄然轉變,與趙公子的相遇讓她心中的天秤悄悄傾斜。
比較之下,姜有財顯得平凡了許多,難以滿足她對於美好生活的期盼。
她心中那點私心,那份希望透過女兒婚事改變現狀的渴望,在趙家的彩禮數目面前變得更加複雜而矛盾。
趙家的輕描淡寫——十兩銀子作為彩禮,像一盆冷水澆熄了莊母的所有幻想。
在她看來,這不是女兒價值的體現,而是對方的輕視。
她內心的不滿與不甘,猶如春日融雪般漸漸溢位,無法抑制。
面對孟媒婆,莊母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炫耀,幾分無奈,彷彿在透過強調姜有財那不曾兌現的五十兩彩禮,來維護自己和女兒的尊嚴。
“孟大嫂,你得給我評評理,我家女兒何等受歡迎,連那個小子都說得出五十兩銀子的承諾!”
她的語氣中既有對姜有財的不屑,也有對自家女兒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