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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一張,張張都是小臉蒼白,眼神悽楚。最後一張,好象是除夕的晚上,和顏浩全家擠在豐碩的餐桌邊,故意堆起的笑容,讓人恨不得抱著大哭。&ldo;你為什麼不盡力留住她?&rdo;他捏住最後一張照片,心疼得碎裂。顏浩苦笑,&ldo;我說得不好聽,就差強逼她洞房,與她生個孩子捆住她了。&rdo;攤開雙手,無奈聳肩,&ldo;可她那一流淚,對你說些讓你心疼不已的話,我就沒轍了,只好放手。&rdo;&ldo;她是孩子,怎能由著她?&rdo;他痛心地自責著。那時,顧了學業,顧了自尊,顧了修補失去她的痛處,拒絕了一切與她有關的聯絡方式。&ldo;孩子?有那樣條理清晰,辯得你無話可說的孩子嗎?&rdo;手機突然響了,顏浩一看號,沮喪的表情煥發出激動。&ldo;盈盈,是你呀,想明明哥啦!&rdo;嚴浩的手指泛白,強烈的妒忌咬撕著心。她不管是快樂還是痛,總是不需要他。&ldo;爸媽都好,毛衣收到啦!嗯,要多吃點,千萬別凍著,我會去查收包裹的,錢賺得那麼辛苦,不要亂花,行,行,行……再見!&rdo;戀戀不捨地合上手機,發現嚴浩移步到窗前。&ldo;是明靚,給我媽寄春節禮物。我媽呀,想她都想瘋了,現今不再嚷著要她做媳婦,只說要女兒回家。&rdo;顏浩黯然搖頭,&ldo;她總說沒有親人的地方,故鄉就是異鄉。唉,有可能就不回來了。&rdo;&ldo;她在學塞爾維亞語,說要去南非工作。&rdo;他為何沒有細細看她呢,為何沒有問她好不好,為何要那麼冷漠地離開呢?那個雪夜,她會如何過?她心裡可曾有一點點他的位置?嚴浩後悔得很想砸死自已。&ldo;自從她絕然去柏林,我徹底死心了。嚴浩,我一直沒有問過你和明靚之間真的有戀過嗎?還是象我與她只是字面上的說法,而沒有任何意義?&rdo;顏浩問。那個暑假,有三十多天,日日一起,如膠似膝,嚴浩心痛地閉上眼,&ldo;以前你說你擅變,我說我和你相反,我的心是不變。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將來,我一直都很愛她,而她,愛我嗎?&rdo;計程車穿過外灘,經過大劇院,曲曲折折駛向酒店。夜深了,司機排除寂寞,把音樂開得山響。嚴浩疲倦地躺在椅背上。cd裡,不知是誰,卷著個舌頭,語句不清地一遍遍吟唱著:愛情是一種怪事,我開始不受控制,愛情是一種本事,我開始連自己都不是,為你我做了太多的傻事,]北京的溫度比上海低點,空氣也明顯乾燥許多。從機場到市區需要一個小時,嚴浩淡漠的目光輕輕掃過四周的建築。以前只覺得飛機是一種便捷的交通工具,從不關注。今天在飛機上,俯看下面的山河,他的眼眶有點微溼。明靚坐在飛機上,孤獨地遠赴異鄉時,是種什麼樣的心情呢?會害怕嗎?因為愛,所以不捨;因為不捨,他愛得更深;因這愛得太深,他渴望擁有。心折地閉上眼,如何能讓她成為他名正言順的責任呢?&ldo;嚴律師,到家了。&rdo;接機的警衛長微笑地扭過頭。嚴浩點頭,跨出車門,走進外界謂之神秘的庭院。在南京時,他們住公寓式的樓房,到北京後,突然換成四合院式的廂房,古式古香的,還真有點不習慣。嚴浩很少住家中,嫌氣氛太過於壓抑,一切都富於政治化,沒有什麼平常百姓家的溫情。爸媽成天在外工作,弟弟住在人大,家裡就保姆和勤務員。很典型的共產黨高層領導之家,二十歲的明靚如果住到這裡,估計連夜就會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他愛得小心翼翼,細細地呵護著那份愛,輕易不讓她接觸到與他身份有關的一切。她還是逃了。嚴峻在西跨院的書房,聽到腳步聲,自桌上的檔案中抬頭,難得露出一絲歡喜,&ldo;嚴浩回來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