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說到做到,見到其中精巧、新奇的,直接便讓人取了。
高舜咧著嘴掏錢,一副不差錢的模樣。
“那些人是做什麼的?”
正行間,趙構便是見到一行身著短打的漢子,走到每一座商鋪之前,收取一部分錢物。
高舜撓了撓頭,“他們是漕運之人!”
“又是漕運之人?”趙構挑了挑眉。
“陳仇,去遣人探一探緣由!”
陳仇頷首,朝著身旁一個漢子吩咐了幾句,隨後便是有暗中隨著的皇城司之人前去打探。
趙構也並不在意,繼續沿著熱鬧的街巷前行,行片刻,趙構朝著一處燈火通明之所問道,“那是什麼?不僅燈火通明,還隱約有唱詞之聲。”
高舜嘿嘿一笑,“對岸的江夏城不是建了一花堤麼,我思忖著,也不能讓他們比了下去不是,便建了數座閣樓,置青樓館舍於其中,也好讓來往的商客歇歇腳,遊賞一二。”
趙構臉色一黑,花堤是這個解釋麼?
不過,說來也差不多。
政和年間地方官為了防止湖水(都司湖)外溢、江水內侵,便是修築了一條堤壩,因為其鄰近城南右隅城門花蕊門,故名花蕊堤,俗稱花堤。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名字的緣故,很快,這花堤附近便是開始有青樓館舍興起,而且湖中還有花船漂浮,成為了一個人流匯聚之所。
這也不算意外,漢陽城南有巨大的坊市,實際上對岸同樣也有,只不過,對岸的坊市距離大江稍遠一些。
這花堤就在坊市不遠處,來往的商客疲憊,精神上自然需要一些慰藉,而且這些商客不少都是大富之人,歷來有富商匯聚的地方就會有小姐姐出現,哪怕是放在大宋也是一樣的道理。
所以,花堤之上青樓館舍的出現,算是需求的產物。
而這裡,同樣是如此。
趙構咂了咂嘴,“阿貴,曲宮,天色晚了,先行將嶽美人幾個送回去歇著吧,今日渡江又在鸚鵡洲遊賞半日,想來也乏了,老爺我再考察考察民情,晚一些再回去。”
二人應命,調派人手護送著嶽孝娥幾人返回城中。
待到幾個轎子離開,趙構輕咳一聲,“咱們既然到了,就要細細考察一二,不可有所疏漏。”
“尤其是這青樓館舍,最易起爭執,咱們一併去瞧瞧。”
雖然在場的盡皆是文武大員,但首先是男人,所以,對於逛一逛館舍這種事兒,自然心照不宣。
“耿延喜,當前引路。”
耿延喜趕忙點頭上前,對於這種事兒,他簡直再熟悉不過,在臨安城,哪一處青樓館舍他耿延喜的名頭不響亮?
於是乎,皇帝帶著十幾個文武大員,浩浩蕩蕩直奔青樓去調研。
行不多時,耿延喜便是來報,“老爺,我已經問過,這一處館舍望江樓,是此處最大、最奢華的,而且,據說今日還有從潭州前來的章臺女要唱詞,咱們去瞧瞧?”
青樓館舍這個行業在大宋朝極為興盛,尤其是一些名聲在外的花魁,並非侷限於一地,只要名氣夠大,其他地方的館舍也會重金邀請這些花魁,到自己的館舍中作一些交流。
當然,也有一些名氣在某個地方很大,在其他地方不顯的,同樣會到其他地方進行演出,以此來壯大自己的名聲。
有耿延喜這種熟悉的人隨行,自然不用趙構多說什麼,直接進了閣樓,片刻,便是到了二樓的一處精緻房舍內。
這房舍很大,十幾個人在其中也並不擁擠,趙構坐了首位,其餘人各自安坐,耿延喜則是內外張羅。
很快,一眾肌膚如雪、身形妖嬈的女子便是魚貫進入堂中,很顯然,有趙構在場,眾人都有些放不開,就連巨師古這等武夫都端著酒盞,裝模作樣的跟人聊起了詩詞,至於劉珙則是一張臉黑紅,眼神不時瞥向身前的女子,可又端著架子。
趙構倒是也不在意,跟眼前一個叫做春水的女子聊得火熱。
吃了幾盞酒,便是聽到外邊有人高聲說道,“在潭州富有盛名的英姬姑娘,應邀前來,為諸位貴客獻唱《長相思令》。”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巨大的歡呼之聲。
趙構揮揮手,“將窗子開啟,咱們也看看這潭州章臺。”
所謂章臺,便是章臺女的意思,在唐宋對於青樓館舍的女子,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尊敬的。
比如說李商隱的詩中有‘神女生涯不是夢’之語,其中的‘神女’二字,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