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弼致仕,邊知白移吏部侍郎的事情,陛下也已經準了,咱們可以下發文書。”
“還有提舉太平觀張闡請老,他是當初陛下的詞命之臣,應該給予幾分體面,便以敷文閣待制的級別致仕吧,想來陛下也應該滿意。”
高柄一邊吃茶,一邊將幾件事情對張浚講述。
不過,張浚顯然沒多少心思去聽,他胡亂的擺了擺手打斷高柄的話,“我的高大人,你這會兒還有心思理會這些事兒?”
高柄呵呵一笑,他當然知道張浚急什麼,可這件事情和他以及舊臣一脈關係不大,就算是弄個翻天覆地,也弄不到他的身上,他為何著急?
“這漕運關乎江山社稷,你我二人身為宰執,不應該商議出一個辦法麼?”
“張大人何必著急,週三畏信中不是說了,陛下已經有了應對的法子,咱們等著陛下旨意便是。”
張浚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急,可我急啊。
“此事,如何能夠任憑陛下行事,此事的重要性你也不是不知道,萬一行事不當,令的船工罷工,漕運斷絕,事情還不是要落到你我頭上?所以,還是應該商議出一個可行之法啊。”
高柄笑道,“有什麼法子?若是有法子,就不用陛下動心思了,週三畏那些人難道就比你我二人蠢多少麼?”
張浚神色一滯,也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此事,他不是沒想過,可的確是兩難之選。
讓地方大族徹底放開,如此龐大的利益,誰會聽他張浚的?別說他張浚只是左相,哪怕是皇帝說話也未必好使。
而且,他這個左相,實際上代表的本身就是不少大族的利益,當他損壞的利益太多時,他就會成為棄子。
朝堂上重臣的位置有限,每一次的晉升或者授命,除了皇帝的意志之外,便是其他人利益的鬥爭,當然,也有被強行推上去的,之後其他的大族會讓出部分利益,形成利益共同體,至少他張浚無法擺脫這一點。
可沒辦法杜絕大族插手,這件事情就很難辦。
“你說陛下的法子是什麼?”張浚嘆息問道。
“陛下可是天底下最為聰明的人,有時候,也許會有人覺得陛下糊塗,可陛下自稱尊以來,真的糊塗過麼?”
“依我看,你便是杞人憂天罷了。”
“此言何意?”張浚詫異問道。
高柄放下茶盞,“你覺得陛下是明白人還是糊塗人?”
“自然是明白人。”
“那你覺得陛下會不清楚,這漕運背後所牽連的利益麼?”
“自然不會,而且這種事兒也不是什麼隱秘,都不需要皇城司去查,只需要查問幾個地方主官就能夠摸清個大概。”
“漕運的事情,牽連甚廣,朝廷各部司衙門就不必說了,各地方主官、地方士族大家、巨賈行商,說白了,靠著漕運吃飯的人太多了,你說陛下會不會輕易動手,或者是斷了所有人的利益?”
張浚想了想,好一會兒方才說到,“自前幾年開始,陛下可是龍威愈盛啊!”
“陛下乃天子,這是很自然的事情,可你想一想,這幾年陛下有些做法看似突兀,可真的是貿然之作麼?”
思忖半晌,張浚搖了搖頭,“陛下乃聖明天子!”
“不錯,你我愚鈍,陛下比你我二人明白的多,漕運這件事兒,陛下既然已經看到了,是必定需要動的,可是這些人只要不自己找死,陛下必定會有分寸。”
“幾個不長眼的被殺雞儆猴必定會有,可陛下也不會弄得天翻地覆。”
“年初陛下便定了調子,這幾年會修養民生,你我二人便將心放在肚子裡,等著看便是了,何必自尋煩惱。”
張浚呆愣半晌,終於是苦笑一聲,“高大人,受教!老朽不如你啊。”
高柄搖了搖頭,“張大人,本官很清楚自己是什麼人,更明白為何能坐到這個右相的位置上。你我二人,必定不會是同路人。但是,有一點本官卻能分得清,執政、掌兵、論權,本官必定不如張相。”
“可你卻忘了,本官真正的本事,卻是揣摩聖意,這一點,張相卻是比不得我啊。”
張浚拱手,“今日方知,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之理,受教!”
“哈哈,張相今日承我一情可否?”
“合該如此!”
“前些時日,本官想要舉薦汪侍講升端明殿學士,汪侍講曾任御史,為官清正,晉升一二也是合該如此吧?”
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