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夫妻二人,現在便是以幹掉皇帝老爹為己任。
宗憲到駙馬府,停留了約莫一刻鐘之後,便是匆忙離去。沒多久,上京北城門處,數量車駕匯聚,而後出了北門,倉皇而走……
同時,就在完顏亶閒的沒事玩兒殺人的時候,大名府元帥府中,同樣也進行著一場關乎金國命運的談話。
後堂之中,一向威風凜凜的完顏宗弼,此刻卻是面色蒼白,斜倚在軟塌上,榻前一人端坐,此人是永定軍節度使完顏宗賢。
去歲大戰之後,退兵回到大名府,兀朮就病了。
各種藥用了不少,醫官更是不知道換了幾人,可是這數月時間病症反覆,依舊沒有徹底好轉的跡象。
兀朮只覺得自己怕是命不久矣,擔憂朝中局勢以及北地佔據,便是召完顏宗賢前來。
完顏宗賢先後任歸德軍、武定軍、永定軍節度使,而且也是太祖伐遼之時的功臣,因此,在軍中威望不小,並且在朝中也頗有聲望。當然,完顏家這些兄弟,打仗個頂個的猛,完顏宗賢在這方面還真的不算出色。
可是,論文治,完顏宗賢遠勝其他人。
他在地方當官,對於女真、契丹、漢人一視同仁,政治寬簡、境內大治,甚至他每次離任,都有百姓扶老攜幼悲慼相送。
相比其他完顏子弟,他更像是一個儒雅的漢人。
正因為如此,兀朮方才讓他前來,叮囑一二。
“阿魯!”兀朮開口,“我怕是用不了多久,便要去見太祖了。”
阿魯(宗賢本名)忙說道,“大元帥不過是略有病狀,不日必定痊癒,整個南方大局,還要大帥執掌。”
“如今與宋已經罷戰休兵,大帥也不必多想,安心修養一些時日便是。”
兀朮擺擺手,“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這病症,也並非是因為戰事之敗。”
“我自幼跟著父兄上陣廝殺,歷經戰陣不下數百,大勝過也大敗過,也不至於因為一兩場戰事的失利,便大病不起。我已經詳細問過醫官,我這身子已經空乏,快則數月、慢則一年半載,卻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大帥……”
兀朮擺擺手阻住阿魯的話語,“我征伐一生,如今官爵已經是至高,便是死了也無憾。不過,有些事情我卻是放心不下,之所以讓你前來,便是提前叮囑一二,也省的屆時因為我之死使得朝野大亂。”
“大帥,何不回返上京,讓陛下遣御醫救治?或者,我願意親赴上京一趟,儘快帶大醫前來,定能夠妙手回春,讓大帥消除病患。”
兀朮笑道,“宋人說,藥醫不死病!我現在的病症,已經並非藥石可醫。螻蟻尚且偷生,若是有辦法,我如何會這般說。”
“行了,今兒個我正好精神好,你便聽我分說。”
“其一,但凡什麼時候我覺得堅持不住,會密令你前來,由你暫時執掌各部兵馬。”
阿魯惶恐,“大帥麾下能征善戰之輩數不勝數,而且我官職低微,如何能夠執掌如此大權。若……若是大帥不便,不如上稟陛下,令陛下遣能臣前來。”
兀朮輕嘆一聲,“若是能夠告知陛下,我又如何會瞞著?”
“朝中的局勢想來你也清楚,而且這些年我不在上京,陛下雖然聰穎,卻是性情莽撞,如今我在外執掌大軍,陛下便安穩,若是我暴斃,屆時最不安穩的便是皇位!所以,我死之後,在軍中未能安定下來之前,訊息不能傳到上京。”
“我麾下各部將領,大多是我嫡系,他們雖有所爭,卻也可用。”
“我死之前,會以都元帥之身授你大名府都總管一職,藉此掌控河北一帶兵馬,徒單克寧坐鎮西南,他的西路軍你不必理會,他是個知趣之人,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待到你執掌河北後,其一要緩和與宋人的關係。”
“之前我們能夠破開封,滅宋國,是因為父兄之勇武,卻也有巧合的成分。如今大宋上下一心,在我們沒有徹底統治河北、河東之前,不宜繼續與大宋用兵。”
“如今,只要能夠守住河北、河東之地,我大金國就有入主中原的底蘊與核心。”
“其二便是要勸諫陛下,善待宋人。”
“之前為了安撫各部以及朝中貴族,朝廷對於他們太過放任,因此,這些人各種欺壓宋人,使得其淪為奴隸。為何我們已經佔據河北等地多年,到如今依舊統治不穩?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我們未曾將這裡的百姓當成我們的子民,而是將他們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