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聞言,不由得大笑一聲,放過?怎麼可能放過這些人呢?這好不容易蹦出來讓自己殺雞儆猴的,自己必定要好好收拾一番才對得起他們。
在阿貴的揉捏下,趙構再度閉上了眸子,直接殺不是做不到,而是不妥當,不過,有些事情也未必只有殺才行,這殺人比不上誅心啊。
“誅心!”趙構自言自語唸叨了一句。
“陛下,是哪個新?”陳仇不解的問道。
“莫要多嘴,等朕思量思量。”
陳仇有些委屈,這都要誅了,卻不告訴自己是誰,這不是難為人麼……
足足過了兩刻鐘時間,看趙構的架勢,陳仇都以為皇帝已經睡著了,卻聽得趙構開口說到,“先說這個鄧氏,其沒什麼可倚仗的,也不必多費心思,皇城司查探鄧氏一族可有為官之人,有句話說得好,有些事兒不是沒有,而是怕人去查,將鄧氏一脈入仕之人盡皆給朕查了,並且按律治罪。”
“傳令屠懷,斷了鄧氏一切商路渠道,只要是和鄧氏有關的商隊,遇到個山匪或者地方嚴查之類的也不算意外吧?”
“而後,找鄧氏內部之人,讓他們自行參奏鄧氏不法之事,既然鄧氏不安穩,那就沒必要存在了,不過,如果一刀殺了,雖然有威懾卻還不夠,朕要讓所有人看著鄧氏一點點分崩離析、一個個人頭落地!”
“朕只有一個要求,那便是鄧氏主脈之人,一個不留,至於其他的分支,與主脈交好的嚴懲、與主脈生疏的可以略微放一放。”
“屬下明白!”陳仇用力點了點頭。
“然後便是陳氏。”
“既然陳氏依舊不安穩,那陳梅山這個官兒便查一查吧,給張浚和高柄傳信,河南、山東初定,缺少這麼多官員,找個理由和藉口將陳梅山再行罷黜,什麼不好乾、哪裡有風險,便將陳梅山遣去,朕終歸要給他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不是?”
陳仇一咧嘴,陳梅山這個倒黴的,按理說他不至於做出這種不智的事情,這一次,怕是被家族拖累了。
所以說,這有家族為倚仗和幫襯是好,可家族大了,子弟眾多,自然也就良莠不齊,若是出現幾個不成器的惹來彌天大禍,那便是災禍。
“那楊氏一脈呢?屬下要不要將楊氏盡皆查一查?”陳仇問道。
“不必查楊氏,你去查一查,這楊氏與那些官吏、士族大家交好,然後給我查這些人,就以皇城司的名義去查,不管是宰執還是地方小官盡皆去查,往狠了查、往弄死人的方向去查。”
“而且,皇城司可以放出風去,朕駐蹕興元府,有人暗中支援船工叛亂並襲殺皇駕。”
“啊……陛下,當初他們不是未曾襲殺皇駕麼?”
趙構瞪了陳仇一眼,“你還盼著他們對朕的鑾駕動手?”
“現在,那些反叛的盡皆被滅了,還活著的也盡皆在皇城司的扣押之中,誰知道發生了什麼?如果僅僅是反叛,不至於大張旗鼓的去查,可襲殺皇駕就不一樣了,就算是查到哪個人身上,也不會有多嘴的。”
“可這些人也未曾參與,查證這些人做什麼?為何不直接查楊氏?哪怕查不到證據,也能讓楊氏一脈喝一壺吧。”
“你這個腦袋,朕也不知道怎麼當上的這個幹辦,朕就該撤了你的職,給朕當個大頭親兵。”
陳仇咧嘴笑著撓了撓頭,他是屠懷的親信,當年屠懷就告訴過他,皇城司權勢大,卻也是一條死路,想要活的長一些,就得沒腦子,至少表面上要沒腦子才行!越是聰明人,在皇城司死的越快。
他雖然不大懂,可卻相信屠懷不會坑害他。
“你說,既然皇城司能夠查到此次的事情與楊氏有關,其他人能不能得到一些訊息,或者知曉一些內幕?”
“這個……有可能。”
“現在朕佯裝不知是楊氏動手,卻查與楊氏相關的人以及士族,這些人只要知道是楊氏做的,那便會以為受到了楊氏的牽連。”
“到時候,你說這些人對楊氏是什麼態度?”
陳仇雙眼一亮,“這便是陛下所說的誅心?”
“明白了?明白了就去做吧,楊氏雖然子弟不少,而且影響不小,可朕只要想,同樣可以讓他分崩離析。”
“先斷了楊氏的臂膀,甚至讓這些人對楊氏生出敵意,也許,到時候你就有足夠的證據對楊氏動手了。”
“對這些人也不必客氣,此事楊氏做的雖然隱秘,可卻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所以,與楊氏交好的人必定能夠聽到一些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