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這十年,高太后掌權,舊黨執政,新黨被打壓的如同老鼠一般見不得人。現如今,總算是變了風向,章惇怎麼可能會對舊黨一脈的人手下留情?
他手握大刀,開始對舊黨瘋狂的報復。
大部分在朝廷的舊黨之人,直接被罷黜甚至問罪,哪怕是司馬光、呂公著這些已經死了的人,也一個個拉出來便是,直接剝奪了他們的追贈。
到最後,章惇殺紅了眼,想要將那個已經死了的老太太高太后也拉出來廢掉,哲宗都快下崩潰了,趕忙攔住,這才算是作罷。
等到哲宗駕崩後,宋徽宗趙佶繼位。
趙佶也害怕章惇這樣的瘋子,所以,很快章惇便是被貶黜出朝廷。
宋徽宗見到新黨舊黨兩派人士斗的不可開交,也是頭疼不已,畢竟他只打算安安穩穩的享受快樂人生,並不想要朝廷一團亂麻,所以,其任用韓忠彥、曾布為相,打算給兩波人說和說和。
大家都好好過日子吧,別鬧了。
可雙方都打出火氣,哪兒是這麼好平息的?鬥爭依舊在繼續,朝堂也是紛爭不斷。
這一下子,趙佶也急眼了,你們既然想打,那就乾脆弄死一波。他啟用蔡京,重新對舊党進行打壓,之前提到過的徽宗朝蘇軾再度被翻出來貶低,就是因為新黨舊黨相爭的延續性。
舊黨又被弄了一茬,緊接著金兵南下,發生了靖康之變。
在靖康之變中,除了朝廷、皇帝自身犯下的錯誤之外,朝廷的兵馬不利、地方大員對於朝廷不支援,同樣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些因素,你這個皇帝不是要打壓我們嗎?那你們活該倒黴,等你們爺倆去了北邊兒,看看還能不能打壓我們?
別指望這些大族有多少良心,他們喪起良心來,什麼事兒都敢做,不過是賣個皇帝罷了,算得了什麼?
餘者不必多說,緊接著便是到了趙構朝。
趙構想要鼎定天下、偏安江南,自然需要人支援,尤其是士大夫階層的支援,所以,他除了放鬆朝廷對地方軍隊的控制之外,也需要對這些地方大族表態。
而重修《神宗實錄》,就是當時表態的一種方式罷了。
第一版實錄,傾向於反對打壓改革派,第二版實錄,傾向於弄死舊官僚階級,現在這第三版,趙構想要拉攏士大夫,自然也就又修了回去,變成了打壓改革派,支援舊黨以及既得利益派。
可問題是,現在趙構的想法又變了啊……
聽了張九成的話,趙構也不大在意,想了想便是說到,“荊公之時,朝廷興盛,有熙河大捷,擴地數千裡,哪怕我大宋開國近貳佰載,也少有啊!”
“其法,多有利於朝廷、百姓,雖如今不得盡傳,朝野之士也當引為典。”
趙構的話讓在場眾人神色微變,尤其是張九成,臉都要綠了:陛下,上次您可不是這麼說的啊,上次你信誓旦旦的說,昔王安石當國,惟以破壞祖宗法度為事,每於言路,多置私人,持寵養交,寖成大弊。
同樣是一個人,你怎麼能給出兩個截然相反的評價呢?
那修實錄的活兒如此繁瑣,動輒數年,你這一句話,很快就要修好的就要全部作廢、重新開始,這找誰說理去啊。
“張卿以為呢?”
張九成張了張口,而後欲哭無淚說到,“臣覺得陛下說得對!”
“嗯,既如此,那這實錄要細細修撰,應據實傳誦,而不得擅改!另外,張卿不必急切,慢慢的修,孤不急!”
張九成心中腹誹,這還據實呢?我都恨不得直接閉著眼編一本出來了,反正已經改了這麼多變,有些原始資料都找不到了,都是拍腦袋想,有什麼區別?
打發了張九成,趙構看了一眼眾人,先行朝著周執羔說到,“周卿,你獻上《歷儀》、《曆書》、《五星測驗》各一卷,於朝廷有功,朕授命你工部侍郎之職。”
這周執羔,算是大宋天文學家,他奉命釐正正統元歷、推日月交食、考五緯盈縮,以紀氣朔寒暑之候。
之前那日蝕推算,就有他很大的功勞,因此趙構方才宣他給予晉升和封賞。
“臣,謝陛下!”
而後,趙構又朝著王德看過來。
王德心神緊張,也帶著幾分激動,如今朝廷撿拔武將,任用將領,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得個實職。
王德原是通遠軍人士,少年從軍,靖康年間被徵調到開封,其極為勇猛,金兵南下,他奉命前往北地偵查金兵動向,到隆德府(長治)一帶,得知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