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山遠、桂香短,小花照水吳妝淺。紅窗隙、朱唇的,舊家池館,畫秋無跡,覓、覓、覓。悠然見、飄然散,玉笙鶴背天風斷。空亭立、星前憶,便伊香影,萬珠量得,值、值、值!”
“待到咱們回返臨安,我便納你入宮可好?”
唐婉一怔,朝著趙構看了一眼,隨後羞怯頷首,“官人好生無禮,這等事情如何要與我分說,定然要雙親應許方可。”
說完,又覺著有些不穩妥,“爹爹不敢違背聖諭……”
趙構不由得哈哈大笑,唐婉面目羞紅,嚶嚀一聲,一跺腳便是朝著園外而去。
阿貴轉了轉眼珠,這園子意義非凡啊,乃是陛下定情之所,剛才陛下還吟了一首詞,當然要留下來才是,嗯……暗示暗示那章倧,想來他也知道這事兒該怎麼辦。
趙構在紹興府足足留了十餘日,隨後在章倧等人‘不捨’相送之下,再度出行。
當知曉趙構竟是要繼續東行前往明州方向的時候,章倧人都麻了,你這巡幸災情,那受災的地方是一個都不帶去的啊,或者說你本來就是奔著紹興府、明州來的?巡幸災情只不過是個幌子?
章倧本想要繼續隨行,畢竟,前方上虞、餘姚也盡皆是紹興府轄地,這一次皇帝突如其來,而且目的不明,他不跟著心中實在難安。
不過,趙構卻是沒給他這個機會,並未讓他隨駕。所以,他也只能作罷,並且送走了趙構之後,馬上派遣快馬給前邊兒送信,好不容易紹興府那事兒陛下沒在意,若是再來一次,他這小心臟可著實受不了。
只是趙構在上虞縣並未停留太久時間,只是到謝安山遊玩兒了一圈兒,據說是當年東晉名士謝安的隱居之地,只是因為少了修繕,所以顯然比不上蘭亭。
另外趙構還改了個名字,上虞知縣給趙構介紹當地名山大川的時候,提及有一座山名為臥龍山。
趙構當即就有些不高興了,什麼層次,就敢叫這個名字?你也配?改為‘臥佛山’吧,不是上邊兒正興建一座普淨寺麼,也算是相得益彰。
在上虞留了兩日,便是繼續前行到了餘姚,因為接下來要前往昌國,所以趙構並未讓唐婉跟隨,而是讓她留在家中,之後會有人護送她返回臨安,所以,沒有美人相伴,趙構遊覽也是興致缺缺,因此,在餘姚也並未做停留,而是直接到了明州境內……
趙構一路走走停停,臨安城中局勢卻是愈演愈烈,兩方之人各不相讓,大打出手,今兒個你拿下我一個知縣,明日我拿下你一個判官,有些人是罪有應得,可是因此遭了無妄之災的也不在少數。
實際上,有時候派系的劃分並不是那麼清楚,這個時代,大族之間彼此聯姻甚至兩頭下注在正常不過,所以很難說清誰到底是誰的人。
就比如說陸家,陸宰的堂弟陸長民與秦檜一系交好,可是陸宰卻是與秦檜等人關係惡劣,這種情況絲毫不新鮮。
而且,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有些小官小吏直接被對手抓住機會趁機拿下,這種事兒更是多不勝數。朝堂上的爭鬥還算剋制,可到了下邊兒則是不擇手段,而且,越是到地方越難分清到底是那一系的人,今兒個可能還是主和派,明兒個可能就變成了主戰派。
可歸根結底,也不過是利益而已。
不過隨著万俟一族的主要成員以及李孟堅被押解到臨安,這場戲終於要發展到高潮。
如果透過万俟一族將万俟卨踩死,那秦檜一系損傷了重要力量,趙鼎等人不說大獲全勝也能夠讓秦檜一派傷筋動骨。可若是李孟堅先行被拿下,並且牽扯到李光,則秦檜一系便會更為張狂,趙鼎等人也更為被動。
畢竟,李光現在官職雖然不高,可意義卻不一樣。所以,雙方都摩拳擦掌,等著直接將對方弄死。
可就在雙方準備決戰的時候,平樂郡王韋淵,直接召他們兩派之人前來議事。
雖說韋淵手中沒什麼權勢,但是他們也不敢輕視這位正兒八經的國舅爺,所以,趙鼎和御史中丞楊願二人,作為雙方代表,前往平樂郡王府。
這楊願是哪個?
秦檜的黨羽不少,有的位高權重也有的是微末官吏,與秦檜貼心的不少,可如果非要選出一個給秦檜幹髒活兒累活兒的,絕非陷害岳飛的万俟卨,而是這位楊願。
楊願字原仲(怨種?),靖康年間,二帝北狩,金人聞聽楊願素有才名,便是讓人找尋,不過楊願不願意前往金國,便是藏匿在民間。待到金國退去,他先是上書請迎復元佑皇后,又跑到趙構的元帥府投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