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八千多萬兩,這些宋人是怎麼敢寫出來這個數字的?
是想著一波肥,直接將國內所有的虧空全都填補上?
還別說,錢穀還真就這麼想的,當然,這個數字肯定是不可能達到的,就算是將金國這支蛤蟆攥出團粉,也沒這麼多銀子,可漫天要價落地還錢麼。
如果他只要百十萬兩,那怎麼砍價?
現在,隨便兒砍!
首位的完顏曄一口茶直接噴了秦檜滿臉,滿臉呆滯,多少?八千萬?整個金國一年的賦稅才幾百萬,也就是說,堂堂大金國不吃不喝十年,全都給大宋打工?
一群金國使者,直接都瘋了!
大宋這邊兒也好不了多少,一個個嘴角抽搐,茶水都噴滿了桌子,還拿著茶盞擋著臉。
這數字,都是錢穀的三司整出來的,別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知道錢穀會獅子大開口,可這已經不是獅子大開口了,而是要將金人榨乾……
“你們……你們太過分了。”此時此刻,完顏曄只覺得那十萬兩銀子,是真燙手啊……
看著金國眾人要崩潰的樣子,康履趕忙輕咳一聲,“咳咳,這個……這些數字,都是我大宋各地官吏不眠不休統計出來的,雖然還不算完善,但是也不必分毫必較!而且,你們有什麼意見,對哪些數字不認可,也可以互相商談的嘛。”
“我大宋乃是禮儀之邦,絕不會如同你們一樣,做些強盜之事,只要諸位大人說的在理,這些銀錢多一些少一些,我們絕不爭執。”
馬諤怒視,這些人中,最壞的就是這個閹貨,只可惜,自己等人中計了啊。
想一想包囊底下藏得那銀票,想一想暗夜中那小娘子的溫婉……咦?你別說,心中馬上就好受很多了。
“錢大人,你給本官解釋解釋,你們說你們損失了十二萬匹戰馬,都不說整個河南,你們整個大宋有十二萬匹戰馬?”
錢穀為了錢,絕對可以不要臉,所以面對對方的質問,他絲毫沒有愧色。
義正言辭的說到,“僕散大人?你有所不知,我們大宋雖然比不得北地,可也有自己的馬場,這些年,大馬下小馬、小馬長大又下小馬,一年年一批批,這才攢了十幾萬匹,這不就都死在河南開封的戰場了?”
“當然,本官不會信口雌黃,諸位大人若是不相信,本官可以將各地馬場的賬目,運送到北地的時間和數量給你們查證,若是差了,本官願擔責任。”
“說實話,這還是因為削減了不少無法證實的,否則至少二十萬匹。”
馬諤怒火升騰,“錢大人,好好好,就算你說的這個十二萬匹戰馬沒錯,可下邊兒這條,你們死傷的兵卒百姓合計三百萬,你跟本官說說,哪兒來的三百萬。”
錢穀沒有急著接話,而是雙眼一亮,對身後的小吏說到,“快,記下來,這十二萬匹戰馬的賠償,馬諤大人已經認可了……”
“噗!”馬諤雙眼一番,直接被氣暈了過去……
勤政殿中,聽著康履講述談判的過程,趙構也直接笑噴了,“這個錢穀,估計要被那些金人恨死了。”
“老奴等為陛下辦差、為朝廷辦差,金人記恨不記恨又有什麼緊要?若是一番和談下來,金人不記恨我等,定然是我等沒有給陛下辦好差事兒。”
“不錯,這話說的對!”
利益之爭,勝於刀兵,哪兒有那麼多和氣?之前秦檜談的那些倒是和氣,可大宋損失了多少?也不怪金人喜歡秦檜,這其中都是有緣由的。
“你們儘管去談便是,朕信得過你們。”
談判激烈而熱鬧的進行,氣氛比之東南水害更為炙熱,金人也急了,他們可以賠償一些,也可以歸還一些州府,可大宋這樣的條件根本無法接受。
歸還故土,如果說河北、山東、河東,不管怎麼說,當年是你們的地方。可是這燕雲之地呢?你們好意思說是你們大宋的故土?
至於各項賠償,馬諤也發了狠,錙銖必較,一條條、一項項去談,幾兩銀子都能爭得面紅耳赤。
經過半個多月的爭執談判後,雙方的和談進行到了最後關頭,首先便是歸還故土,大宋屢次讓步之後,要求歸還整個河南(黃河之南,不是河南府),便不再退讓。
那各項賠償的銀子,馬諤依舊在一分一毫的查證,因為哪怕經過第一輪談判,大量削減之後,那數字依舊高達近兩千萬……
七月十七!
東南數州的水害得到極大遏制,談判也有了極大的進展,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