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細細問了方才知曉,這紈絝竟是犯下大不敬之罪,被臨安府處斬了。
聽聞此事,他沒什麼兔死狗烹的悲傷,反而是為自家皇帝拍手叫好。
就這樣的紈絝,活著浪費糧食,還是死了乾淨。更不要說,犯下的還是大不敬罪名,陛下未曾直接牽累他王家闔府,已經是仁善。
這一進家門,便是聽到奸相想要給各府傳話,他當即就擋了下來,並對老管家說自己去送信,王家那邊兒也由自己去一趟。老管家聞言,回報秦檜,秦檜很是滿意,這兒子雖然很多時候與自己不對付,可終歸還是個好的。
可是,他並不知曉,秦熺出了門,轉頭就將事情拋在腦後。
給那個紈絝辦事兒?他也配!
所以說,王家那邊兒哭了半晌,各府竟然是一個前來祭弔的都沒有。
不得不承認,秦熺這位好兒子,坑爹有一手啊……
話說王次翁雖然心中悲傷,可是終究還是更在乎自己的小命,如今跟的老大已經放棄自己了,而且眼看皇帝就要朝自己下手,若是再不想辦法,過不了幾天,全家老小就要盡皆去底下陪兒子。
兒子他還有不少,即便沒了他也能再努努力,可若是自己腦袋沒了,那可沒法子了。
只是,都到了現在,如何還能活命?
唯有一條路,那便是跟老大決裂,並且去討好新老大皇帝。
陛下不是要瓦解奸相一黨嗎?他這個奸相黨頭馬獻上忠誠,總能夠保下一條命吧……
御園之中,小文小武正斗的歡,趙構興沖沖的吶喊鼓勁兒。
終於,小文再度勝了,不過卻也是被小武的反擊打的鮮血淋漓。
“康履,你這差事兒辦的不錯。”
“為陛下辦差,奴才自當用心。”
“陛下,王次翁求見。”一個內侍急匆匆而來。
“王次翁?”趙構一愣,今兒個自己剛弄死了他兒子,他不會是來找自己報仇的吧?
“嗯,讓他直接來御園,孤倒是想知道這老小子所謂何事。王權,你去將皇城司今兒個送來的那奏疏取過來。”
趙構向前,直接來到魚樂亭之中坐下,有內侍和侍女端來茶點等物供其吃用。
“康履。”
“老奴在。”
“這幾日金國那邊兒又有使者前來,為的是岳飛在開封府用兵之事,待到他們入城,便由你先去支應,孤不急著見他們。”
“現在急的不是咱們,拖上幾日更好。”
“老奴遵旨。”康履歡喜的應了下來,他對自己的定位很準確,就是做皇帝身邊兒最不要臉的那個,這些事兒其他人做不來,他卻不在意。
臉面算什麼?幾兩銀子一石?
“另外,你前去將那館舍改個名。”
歷來其他國度使團前來,都有專門的館舍供其居住,最早大漢朝的時候,長安曾修建蠻夷邸,後來又改名為四夷館、四方館之類,到了大宋朝則是改成了會國館。
康履腦子搜搜的轉,只片刻,他便是說到,“陛下,老奴聽聞,當年大漢懾服四夷,建四夷館,如今陛下文治武功強宗勝祖,必定能夠大敗蠻夷、收復故土,不如咱們也效仿大漢,改為四夷館可好?”
陛下推崇強漢,在宮中不是什麼秘密。
“嗯,你看著辦便是。”趙構笑道。
康履退到一旁,自己的話陛下顯然是滿意的。
說白了,作為皇帝的近臣,就是要揣度皇帝的心思。身為皇帝,並非所有的事情都能夠直白的講出來,能夠揣度明白陛下的心思,並且將事情給陛下辦妥當,就能夠成為皇帝信任的人。
只要能得了皇帝的信任,什麼財富也好、權勢也罷,還不是唾手可得?
“臣,王次翁,參見陛下。”
在一名內侍的引領下,王次翁匆匆而來。
趙構笑道,“都這個時辰了,王卿前來所謂何事啊。”
“陛下!”王次翁咔嚓一下跪倒在地上,而後泣聲叩拜說到,“臣是前來向陛下請罪的。”
“請罪?”
“臣被陛下撿拔,因此方才得授高位,然而,臣之子王伯癢卻是犯下大錯,臣心中不安,因此前來向陛下請罪,請陛下重罰。”
趙構頷首,“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國為。”
“你身為王伯癢之父,卻是罪責不小,既如此,你便說說,朕該如何治你的罪?”
王次翁神色忐忑,好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