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日起,一個月時間之內,本帥需要禁軍變個模樣。陛下說,禁軍駐守宮苑,自當為天下第一強兵。”
“本帥會奏請朝廷,禁軍兵額削減至兩萬。”
“而後,其中幼小者、垂老者盡皆剔除,本帥軍中要的是能戰之人,而不是隻能吃餉的廢物。”
“兵卒空額,由所有將校出銀錢徵召,你們吞了的銀子,盡皆給我吐出來。”
“一個月時間若是能夠做到,本帥會前往陛見請罪,若是做不到,本帥也無顏面見陛下,當自刎以謝罪!”
“爾等可明白了嗎?”
“末將明白!”眾人盡皆泣聲應命……
“這群混賬,朕將禁軍交給他們,他們就是這樣給朕管的?”回到宮中,趙構依舊氣怒,“朕便是將小文小武掛在那校場上,也比這群廢物強。”
“陛下息怒。”康履上前開口,“老奴不知曉什麼大事,卻是也知曉畏威不畏德的道理,平日陛下體恤臣子,仁善平和,可也正因此,使得臣下懈怠。”
“不過,老奴卻以為,威德使人懼、仁善使人忠!這禁軍雖有過錯,可陛下一言令出,怕是也敢悍不畏死而拼命。”
“再者說,這乃是臣下之錯,並非陛下之錯,陛下何必為此震怒?想來有今日之事,將校必定用命,切不敢輕慢。”
“哼!”趙構坐在御園的亭子中,看著兩隻爭鋒的鬥雞,心情總算是略微好了幾分。
這大宋朝真個不省心,怎麼就沒有一個如同亞父一樣讓自己放心的?
“陛下,韓世忠、劉光世、胡銓還在勤政殿拜等陛下降罪,另外那張浚前來陛見,聞之此事後,也一併到勤政殿跪著去了。”
“願意跪就讓他們跪著。”
要說這事兒跟樞密院有關係,卻也不大,畢竟,雖說樞密院執掌天下兵馬,可實際上也就是個空架子,今兒個他們實在是無妄之災。
不過,誰讓他們當的是這個官兒呢?
“不必理會他們,朕直接去慈元殿了,有什麼事兒明日再說。”
看了一場鬥雞,趙構直接揮揮手朝著慈元殿而去,看著那些逆臣,哪兒跟看著自家溫香軟玉的皇后舒服?更何況,今兒個晚上還有新節目的說。
想想端莊的皇后展現出的誘人風情,趙構抹了一把嘴角的汗水,“王權,前幾日你不是跟朕說,御膳房又研製了什麼龍虎羹嗎?晚膳加一蠱,朕要品鑑一二。”
今夜必定降妖除魔,自然要做好相應的準備才行……
勤政殿中,韓世忠一行四人排排跪,最右邊兒剛剛趕過來的張俊一個勁兒嘆氣,最近裁軍的事頗有成效,不僅是之前十萬人的名額完成了,而且還有所超出。因此,他特意趕著前來給皇帝報喜。可是,怎麼就趕上這種事兒?
感情自己等了半天就為了陪這哥幾個一塊兒跪著?
“你也別嘆氣了,你也是樞密副使,跪的不冤。”劉光世安慰了一句。
張俊翻了個白眼,你這是安慰呢還是捅刀子呢?
“此次禁軍不堪大用,陛下震怒,咱們到底該怎麼辦?”張俊朝著二人問道。
“別問我!”劉光世挪了挪位置,“我只是一個空頭銜的太保,你們二位執掌樞密院。”
“我就等著什麼時候陛下恩旨,讓我繼續去帶兵。”
“平叔你……”
“張副使,別這樣稱呼,咱們倆不熟。”
“就是。”一旁的韓世忠也冷笑,“咱們不是一路人,別套近乎。”
“平叔你看,今兒個咱們同去,患難與共,幫著想想法子。”
“這個……良臣啊,這事兒你們兩位樞密去商議,跟我沒什麼關係,要說今兒個我算是遭了你們兩個的無妄之災。”
“一個太保、兩個樞密,盡皆是軍中大員,汝等執掌兵事,禁軍卻糜爛至此,若下官是你們,也不必跪在這裡請罪,直接撞死在這裡去見太祖、太宗,也算是保的一生清譽、不汙了這半生征戰之功。”胡銓跪的筆直,冷笑開口。
他是主戰派不假,可自詡跟這些人也算不得一路人。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同時冷哼一聲,盡皆分開了一些。
四個人分了四派,也是稀奇。
“幾位大人,這天色也晚了,要不你們先回去,明兒個再前來尋陛下請罪?”阿貴進門,看著這幾個死腦筋苦笑開口。
幾人同時回頭,異口同聲,“哼!吾等忠骨,一個宦官知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