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中輜重,糧草可充裕?”
“陛下聖明,近年軍中糧草調配很及時。”
“那便好,存中,這禁軍乃是國之根本,朕交給你,你不能讓朕失望。有些事情,朕可以容忍,可有些事情,朕不能容忍。”
“你我君臣多年,莫要負了這情分。”
“屬下明白。”
今日前來禁軍,趙構本就是心血來潮,所以也只是隨意的看一看,並未瞧出什麼不妥之處,反倒是韓世忠與劉光世二人頻頻皺眉,不過也並未多說。
這當官兒當的是人情世故,在人家楊存中的地盤和麵前,給人家上眼藥,以後還混不混了?
人家也是陛下近臣,有些小問題,只要不是原則上的錯誤,之後賣個情面也就是了,沒必要這時候多嘴顯示自己。
“陛下,前方便是校場,一應兵卒應該差不多到了。”
“那咱們便去看看。”
繞過幾座營帳,便是見到一個偌大的校場,其上黑壓壓的兵卒有些混亂。
楊存中臉上有些黑,這些混賬就真個不給自己長臉?他雖然不在這大營常駐,可是偶爾也會過來一趟看看,之前不是都挺好的麼?
他也知道,軍營之中各種各樣的小問題不少,不過陛下要便服前來,他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再者說,好不容易來一趟,不讓陛下挑點兒小毛病出來,那不是不懂事兒?只要沒有什麼大錯也就是了。
可現在看一看,這些王八蛋怕是平日連自己也被矇騙了?
距離下令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刻鐘時間,但是,這些兵卒依舊三三兩兩懶散的模樣,甚至有許多連衣裳都未曾穿好,兵刃更是隨意撇在一旁。
“走,咱們上點將臺看看。”
“讓那些將校,不必過來了。”
楊存中讓人去傳話,自己陪著趙構等人上了點將臺。
說是點將臺,實際上是一座高臺上建了一座閣樓。
沿著階梯到了臺上,在前臺轉了一圈兒,趙構便是朝著閣樓而去,閣樓門匾上,掛著‘虎帳談兵’的大匾,其內有刀槍等兵刃陳列,正對校場的方向則是一扇扇窗戶,開啟窗戶正好可以俯瞰校場。
“現在可到半個時辰了?”
“陛下,到了。”王權低聲應道。
“屬下請罪!”楊存中單膝拜倒,至少一個治軍不嚴的名頭跑不掉了。
“存中,你這個禁軍統帥的命令,並不好使啊,或者是樞密使在禁軍中也沒多大體面。”
啪!
韓世忠和劉光世也跪下了。
“都起來吧,今兒個既然來了,咱們便好好瞧瞧便是。”
眾人忐忑起身,神色各異的看著下方。
足足又等了一刻鐘以後,下方兵卒方才大概匯聚齊整,看著下方高矮不同、年歲各異的兵卒,趙構面無表情。
“當年,太祖制:五尺七以上者入班制禁衛,五尺五以上者入邊軍,五尺二以上者入地方禁軍或雜兵,五尺二之下入廂軍。”
“雖年有不同,朕定鼎臨安後也略作更改,可是其標準也未曾降低到這種地步吧?”
“禁軍駐守國都所在,理當為天下雄兵,存中,你告訴朕,這便是我大宋最精銳的兵馬?”
“而且,其中還有幼子、老丈,咱們大宋的人丁已經匱乏至此了麼?韓世忠、劉光世,你們也跟朕說一說?”
幾人再度惶恐拜到,這有啥好說的?原因太多,甚至趙構這個皇帝都有責任,只是現在無可推脫,畢竟事情都擺在了皇帝的跟前兒。
“朝廷每年軍餉數千萬,輜重、糧草消耗不計其數,就消耗在這些人的身上嗎?而且,這還是朕的眼皮子底下,朕最信任的統帥執掌的朝廷禁軍,那地方軍如何?邊軍如何?”
“韓世忠,你身為樞密使,何以教朕。”
“來人,去拿著名冊點兵,阿貴、康履,你們二人親自去盯著。”
隨後,趙構轉身坐定,“來吧,朕的幾位卿家,一併坐下來等著,今兒個朕很想看看,咱們這禁軍到底是何等模樣。”
幾人哪兒敢起身,劉光世抬頭看了一眼,正與趙構對視,他尷尬的說到,“陛下,臣覺得跪著舒服點兒。”
“哼!”
今兒個的趙構,是真生氣了,兵馬是朝廷的根本,也是他這個皇帝安身立命的本錢。
若是隻養了一堆廢物,他這個皇帝指望自己去打仗嗎?而且,憑良心說,大宋的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