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王元,參見陛下。”
“何事!”趙構隨意的擺了擺手。
“奉陛下諭,皇城司監察將領白蓮社,十月十一,白蓮社於江陵府潛江縣召集教眾,宣稱朝廷腐敗……”
說到這裡,王元的話語不由停了下來,並帶著幾分忐忑,朝著趙構看了一眼。
趙構正聽得起勁兒,他等這件事兒可是等了有日子了,“說,接著說。”
“這個……”
“什麼這個那個的,照實說便是。”
王元俯首,一咬牙便是繼續說道,“其稱陛下昏庸無道,盤剝百姓,因此召集信眾宣稱天下將大亂,彌勒佛下生,明王將出世,帶領萬民翻身推翻暴政……”
趙構聽了不由無趣的搖了搖頭,“這白蓮社也不行啊,聽聽人家當年黃巾軍怎麼說的,這一看就成不了什麼大氣候!”
“而且,這幫刁民,竟敢說朕是昏君,哼!”
“王權,擺駕回宮、明日宣眾文武朝會議事!”
“去看看夫人那邊兒待客如何,朕可方便前去?”
不多時,淑姬和李清照二人便是聯袂而來。
“民婦李清照,參見陛下。”她微微抬頭,當看清了趙構面容的時候,不由心中驚訝,這陛下,不就是剛剛自己在太常寺見到的那內侍嗎?原來,是皇帝白龍魚服前往?
雖然驚訝,不過他也並未多說,自己不過是一個落魄的老婦人,何必在皇帝面前胡言亂語。雖然談不上畏懼,可是因言獲罪卻也毫無意義。
“居士不必多禮。早就聽聞居士大名,只是未曾得見。居士之詩詞在文壇中亦稱冠絕,便是與秦七、黃九相比也絕不遜色。”
“南來尚怯吳江冷、北狩應悲易水寒,居士寫的好啊。”
李易安神色微變,惶恐拜到,“民婦猖狂,妄自誹謗朝廷,不明陛下之本心,請陛下降罪。”
不是李易安沒骨氣,實在是這詩寫的太狠了點兒,就差直接說趙構這個皇帝苟安求活、畏敵如虎了,而且北狩這兩個字兒對映徽宗欽宗,畢竟大宋官方一直宣稱二帝是去北狩而並非被俘的……
當年,她跟丈夫趙明誠倉皇從青州到了建康,再加上丈夫染病,所以李易安的苦悶可想而知,因此才寫了這樣一首詩出來。不過,她此刻惶恐,卻不是畏懼,而是認為自己錯了。
自己一個女子罷了,哪兒知曉什麼國家大事,自己倒是說痛快了,可是也不能給朝廷增加多少助力。
而陛下忍辱負重、潛心積攢力量,看看這兩年皇帝喊出來的口號,還不足以證明當年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嗎?
若非是陛下這些年獨自承擔著這些罵名,如何有今日雄兵勝金國之舉?更何況,一個更改祖制提舉武學的皇帝,會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嗎?明顯不可能啊,唯一的原因,就是當初自己太幼稚,根本就沒看清陛下的深意和韜略。
“居士何出此言!有言說:此一時、彼一時!”
“當初金國兵鋒正盛,與之交戰反而會損兵折將,而且當年朝中內外奸佞不少,更有張邦昌之流竊據中原,所以暫時退守而儲存江南之安定以及反擊的實力乃是一時之舉。”
“如今朝中文武齊心、北疆將士用命,自當北伐收復河山故土。朕告訴滿朝文武,帝業不偏安,這臨安也只是臨安,靖康之大仇必定以金人之血方能報之萬一。”
“陛下聖明,民婦佩服。”
“我大宋文壇薈萃,比之大唐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居士為其中魁首,能夠以詩詞行御諫之事,朕不僅不會怪責,反而欣喜!”
“陛下寬仁!”
“居士之過往,朕也聽聞一二,朕以為居士這般人傑當行家國之大愛,而不能拘泥於情愛之小道,如今朝廷有北望之志,居士雖不能跨馬提刀,卻是也能以詩詞為戈,振奮百姓之心。終日沉醉,不該是居士這等人傑所為。”
“另則,淑姬仰慕居士多年,若居士方便,不如與淑姬伴居一些時日。”
“你們二人盡皆是才女,聊詩詞曲樂,想來也不會悶了。”
“至於太常寺那邊兒,朕會讓人去交代一二,若是他們有需要,再行前往相請便是。”
趙構的話讓李清照有幾分感動,她不過是一個落魄老婦,皇帝此舉不就是為了照顧她一二不讓她太過落魄麼?
“民婦多謝陛下。”
一旁的淑姬歡喜說到,“多謝夫君,我正覺得咱們家的宅子太大,平日一個人無趣,有居士相陪自然是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