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我大宋兒郎損傷多少?”
“八千三百九十六人!”
趙構沉默良久,而後搖頭說道,“此戰我們謀劃甚多,預先設伏,竟是也損傷如此之重!”
韓世忠想說什麼,可看著趙構平靜的神色,還是沒敢開口。實際上,這已經是難得的大勝!此役大宋一共不過折損萬餘,卻是硬生生將完顏宗弼五萬主力全殲,還要加上各州縣金兵守軍,絕對是難得的大勝!
想想以前,斬殺金兵三兩千,自己損傷一兩萬,這樣的戰功都是需要報捷的……
“讓各部兵馬儘快呈報一應傷亡,朕當儘快賜卹才是。”趙構認真說到,“一應軍中兵卒,著名統計,不可略有疏忽!另則,兵卒撫卹由皇城司、兵部、樞密院三方監察,無論是軍中上官亦或是地方官府,敢貪墨者斬!”
“臣明白!”
趙構上前拍了拍韓世忠的肩膀,“你明白就好。”
“該花的銀子,朕不會吝嗇,但是這些銀子要到該到的地方,否則,那些孤寡便會罵朕是昏君。”
“朕不願意當這個昏君,如果因為你們而汙了朕的名聲,朕會讓你們明白,你們不會願意面對一個昏君的。”
想了想,趙構再度說到,“劉錡部現在如何?”
“兩日前得到奏報,劉錡已經拿下宿州,並且於初十抵達徐州城下。”
“孤知道了。”
“劉光世那邊兒情況如何?”
韓世忠咧嘴一笑,“劉光世進兵順利,已經拿下了長林,如今他兵分兩路,一路取當陽,主力繼續南下打算直接與白蓮社主力在潛江一帶進行決戰。另外,他已經下令荊門軍駐守江陵、公安一線,防止白蓮社東進。而且,趙鼎大人已經按照朝廷的命令派遣漢陽軍封鎖鄂州與復州交接之地。”
“臣也已經傳令常德府兵馬北上,以華容、巴陵為根基,封鎖洞庭湖以北,如今白蓮社已經被圍在江陵之內,徹底將他們滅絕,只不過是早晚罷了。”
趙構滿意的笑了笑,“區區白蓮社,也想翻天?還敢說孤是昏君?哼!不知死活!”
“陛下,劉光世有件事情想要請陛下應許。”
“哦?何事?”
“之前陛下不是命端裕禪師號召天下佛門前往江陵等地攻打邪教麼?劉光世進兵的時候,遇到了一支千餘人的僧兵,說是從各地趕過來的。”
“這老禪師還是能給朕分憂的。”
“正是如此,據劉光世奏報,這僧兵極為兇悍,所以他便是想要將這僧兵收服為朝廷效力。”
“其中江陵九華寺羅漢堂首座千鶴禪師,勇武異常,劉光世想要讓陛下晉升這千鶴禪師一二,並且准許他單獨成軍、賜下其軍名!”
“這大和尚這般厲害?”趙構有些詫異。
韓世忠一邊點頭,一邊忍著笑將大和尚念著罪過殺敵的樂子給趙構講述了一番,趙構樂不可支。
“好好好,雖然是僧兵,卻也有一片愛國之心。劉光世怎麼說的?”
“他說可以賜這千鶴禪師指揮使之職,並且可以讓他收攏各地僧兵,為朝廷效力。至於這徽號,可定為三戒軍?”
“好一個三戒軍!”
趙構想了想,“也不必指揮使了,授其從五品遊擊將軍,任軍都指揮使!告訴那大和尚,只要他為朝廷效力,朕也不吝賞賜。”
“此事你與兵部擬定便是。另外,你告訴岳飛,讓他在北地別閒著,現在害怕的是完顏宗弼,而並非是咱們!他們不是想要和談嗎?那朕就助他們一臂之力。讓岳飛沒事兒就帶兵到開封一帶轉悠,開不開戰無所謂,但是聲勢一定要有!孤倒要看看,這完顏宗弼能忍多久。”
“臣明白!”
“讓劉光世與劉錡儘快進兵,這戰事打了夠久了,也該歇歇了!”趙構嘆了口氣,“這一戰雖然打的痛快,咱們也是率先佈局,可同樣沒辦法打下去了。”
韓世忠微微頷首,他怎麼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這一仗打下來,錢穀那兒可是都要哭了,陛下的封樁庫都搬空了。毫不誇張的說,如今的國庫就算是耗子進去也得哭著餓死在裡邊兒。
繼續打下去,朝廷恐怕就要先行崩潰。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這一仗打的沒用,陛下咬著牙打這一仗,讓朝廷上下、民間鄉野盡皆人心振奮,而且還可以以戰促和!
自己這邊兒堅持的困難,金國同樣也不好受。金國主動求和,大宋有足夠的時間去休養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