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秦執這麼問自己,蝶蘭當即神色微變,她看這老頭慈眉善目的,沒想到還是個硬茬子。
蝶蘭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佯裝無事地調整好表情,她狀似嬌憨道:“反正我不管,是他們先闖進來,殺了我最愛的靈蛇,我關一關他們怎麼了?”
這老頭想把糾紛上升到蠱王與道盟之間,她偏不讓他如願,反正她年紀小,鬧一鬧脾氣也是很合理的。
見她裝乖,秦執也笑,他道:“修界小輩不懂事,惹惱了聖女,罰一罰他們是應該的,可現如今,罰也罰了,關也關了,他們都長了教訓。”
“聖女何不,大人不記小人過,收下我道盟的欠禮,也當給道盟一個薄面,放了他們?”
蝶蘭是,壓根沒想到,無論她來軟的還是硬的,亦或無理取鬧,這傢伙都能滴水不漏的接上,還永遠直扣核心,讓她放人。
蝶蘭不覺抿緊唇看向秦執,而秦執仍是笑吟吟的,一副和善做派。
他們就此僵持半晌,直到蝶蘭想到新對策。
她忽然笑道:“也不怕告訴你們,我看上你們修界的兒郎了,這才想把他留住,多陪陪我。”
她這話說得大膽,秦執卻無分毫詫異之色,他只道:“這情愛之事,也得講究個你情我願,若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怕也是不美。”
蝶蘭沒聽過這典故,但隱隱能感覺到,秦執在諷刺她,她將笑意一收,沉聲道:“怎麼,與我蠱族結合,還委屈你修界之人了不成?”
“非也,非也。”秦執搖搖頭,道:“但,此事畢竟事關重大,還是讓我們聽一聽另一位的看法才是啊。”
秦執很瞭解自家師侄,桑晚對曾窈的心思,簡直是寫在臉上的,也就他倆這打打鬧鬧的辨不清心意。
所以,如果蝶蘭看上的是桑晚,她是沒希望的。
如果蝶蘭看上的是賀師侄,那就更不可能了。
就賀師侄那無心情愛的性子,誰要是能撩撥得動他心絃,他秦執這老人家也得道句稀奇。
再不然,再不然……這蠱族聖女要是看上了曾小師侄,那更不可能了啊,曾小師侄一看就不像有磨鏡之好的。
反正,不管蝶蘭看上他們其中的誰,都沒可能。
那他何必虛與委蛇。
“你什麼意思?”蝶蘭臉色一沉,她從來都不是能受氣的性子,能跟這老頭在這兒扯這麼多,說白了也就是不想開罪道盟而已。
可他咄咄逼人太過,她才說一句話,他就要把她嗆到無話可說,哪是要協商的樣子?
“我只是好奇,聖女為何多番推拒將我修界後輩交還,難道是他們在這蠱寨中出了什麼差錯,還是說,聖女你有事隱瞞?”
“……你!”蝶蘭一噎,蠱族聚居,族內關係簡單,哪有需要跟人急赤白臉的時候。
先不說她平常根本不需要跟人起爭執,就說遇見秦執這麼個能言善辯的,她根本吵不過。
她氣得呼吸起伏都急促了不少,半晌後才看向笑眯眯的秦執道:“好啊,你想見那就讓你見,但是我告訴你,我蝶蘭也不是好欺負的,你想帶他們走,那就還我一條一模一樣的蛇回來。”
“這個……”秦執一頓,又掛上了笑臉,他道:“只要幾個小輩安好,其他事,都好商量。”
這言外之意,就是,桑晚他們要是過得不好,他也不介意開罪南疆了。
蝶蘭眉頭緊鎖,瞥向一旁的黑蠱道:“去把他們帶上來。”
桑晚他們就被關在離蝶蘭不遠的地方,因而,要把他們帶上來也沒費多少時間。
秦執一一仔細打量過他的師侄們,確定他們沒受什麼皮肉之苦,這才放下心來。
蠱族聖女一直推三阻四的,他還以為他的師侄們吃了不少苦呢。
秦執甚至盤算起了,若是師侄有事,他是勢必要問罪到蠱王那兒去的。
師侄們沒事,自然是最好的。
本來在犯困的桑晚看見秦執,是腰也不酸了人也不困了,他當即上前兩步,問道:“師叔,你怎麼來了師叔,你是來救我們的嗎?”
“是。”秦執給予了肯定,順便把手從桑晚手裡抽出來。
他不怎麼待見桑晚這小子,不過,這事,要從很久以前,桑晚炸了他的爐鼎開始說起了。
前塵舊事,不提也罷。
如今,他還想維持一下他仙風道骨的高人風範,不想一爐子給桑晚捶飛兩裡地。
蝶蘭見二人如此親暱,眸光不自覺閃了閃,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