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袁淵說：&ldo;一傑，我先回去了，什麼時候顧師弟回自己家了，打電話告訴我一聲。&rdo;劉一傑點頭：&ldo;哦，好的，袁哥。&rdo;袁淵走出殯儀館，走了好遠，才到了公交站臺，坐在車上的時候，想起今天的見聞，還有種不太真實的恍惚感，好像掉進了一個故事裡一樣，然而又那麼真實。想起自己和顧予任的差距，不由得長嘆了口氣。公交車走了半程，袁淵的情緒才穩定下來，思路也漸漸清晰起來，顧予任的情況也許並不如自己想的那樣，他有父親，但那也是別人的父親，周豐明的年紀還和他差不多大，而且母親患有精神病，顧予任只怕是沒有享受多少家庭的幸福，只是他不說，誰也不知道，想到這裡，袁淵不由得對顧予任充滿了同情。袁淵等著劉一傑找他，結果顧予任自己打電話來了：&ldo;師兄，我好餓，可以幫我做頓飯嗎？我想吃酸菜白肉。&rdo;袁淵哪裡會拒絕，趕緊買了菜上門，門沒鎖，袁淵推門進去，看見顧予任躺在沙發上睡著了，胳膊上還纏著黑紗，眼睛下面一片青黑，毛孔有些粗大，嘴邊和下巴上長了一圈黑色的胡茬子，看起來非常憔悴，但卻有一種致命的男性魅力。袁淵在他面前蹲下，輕輕喚他：&ldo;顧師弟。&rdo;顧予任睜開眼睛，用佈滿血絲的眼看著袁淵，嘴角扯了一個生硬的弧度，抬手揉了一下袁淵的發頂，頭髮果然如預料中一樣柔軟幹慡：&ldo;辛苦師兄了，我先睡會兒。&rdo;說完又閉上了眼睛。袁淵愣了一下，準備好的說辭一個字都沒用上。他走到廚房去洗菜做飯，儘量弄得動靜小一點，也儘量做得精細一點，他最近一定沒吃好，也沒休息好，人都瘦了一圈。袁淵將飯菜做好，端菜的時候聽見&ldo;咕‐‐咕‐‐&rdo;的長叫聲從沙發那邊傳過來，顧予任是真的餓了。袁淵將人拍醒來：&ldo;師弟，起來吃飯了。&rdo;顧予任像個孩子一樣懵懂，他坐起來發了三分鐘呆，最後還是因為□□，起來去洗臉吃飯。袁淵坐在他對面，看著他大口大口地吃著酸菜白肉，這是袁淵第一次做這道菜，根據菜譜做的：&ldo;我第一次做酸菜白肉，好吃嗎？&rdo;&ldo;嗯，跟我媽做的一樣好吃。&rdo;顧予任大口大口地嚼著菜，有兩顆豆大的眼淚滾到了碗裡，他低下頭，用力吸了一下鼻子，然後繼續吃著菜。袁淵聽見這話，心裡酸酸脹脹的，有什麼情緒在瘋狂醞釀著，他伸手抹了一下額頭，掩飾掉自己的情緒：&ldo;好吃就多吃點。&rdo;顧予任再也沒有抬頭，一直都在努力地吃，好像一個禮拜沒吃飯了一樣。袁淵見他大有將飯菜全都掃光的架勢，怕撐壞了他，趕緊也幫忙消滅了一些。顧予任撈了最後一片酸菜吃了，放下筷子，伸手捏了一下鼻子：&ldo;我已經有十年沒吃到我媽做的菜了，她一個人在醫院裡住了十年。現在想想，我這做兒子的真是太不孝了，我不應該把她一個人留在那兒的。&rdo;他說完用力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