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看到她頭上落了一片葉子,就拉著她:“別動。”
她立刻就停下來,然後等他取下了葉子,兩個人又繼續往前走。
“這件事不難,我們沈家沒辦女學,顧家和范家都辦了,到時候我去說一聲,讓芷兒她們去上就行了。”
羅景寧仰頭,看著他清朗俊逸的眉眼,笑得格外甜美:“我就知道,什麼事情都難不倒你的。那不如,就送芷兒她們去范家女學吧,我讓姐姐備一份禮,咱們再添一份,到時候你給范家送過去。”
沈越捏了捏她的鼻子:“小機靈,就這樣辦吧。”
送范家的禮物,他們不是出不起。羅景寧的意思他懂,羅清寧現在留在京城,日後來往的時間還長,若是沈家因為家世顯赫,就把羅清寧家裡的事大包大攬,全都辦完了,以後這門親戚只怕不會長久了。
升米恩,鬥米仇,歷來如此。只有自己付出了代價,才不會理所當然地享受別人的幫忙。
他很喜歡她這樣的處事風格,這種事情,母親看不透,大嫂看不透,反而是她們都看不起的景寧,看得通透。
有時候,所以說,人的出身並不能代表她的見識。
走著走著,就回到了磐石院。羅景寧本想回內室休息,可是沈越卻拉著她:“你許久沒有去書房了,跟我一起去吧。”
當初沈越失蹤的時候,羅景寧以為這磐石院所有的東西都是她的了,她那會時常去書房看書。後來沈越回來,她就迅速把東西全都收走了。
“我不去,我的軟墊沒在那裡,我的乾果蜜餞也不在書房,待著會很無聊的。”
沈越許是因為在席上喝幾杯酒,居然語帶撒嬌地說:“你就當,陪陪我?”
羅景寧難得看到他這個軟塔塔的模樣,自然要順從他的心意了。“秋葵冬葵,你們快去把我的話本蜜餞之類的東西拿到書房,還有我的靠墊,也一併拿來。”
看到兩個主子捨不得分開,她們做下人的最是高興。秋葵拉著冬葵,忙往反方向走去,而沈越拉著羅景寧的手,慢慢走去書房。
進了裡面,羅景寧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不過,裡面的擺設已經發生了變化,她放在窗邊小几上的小魚缸,已經被挪走了,原來養在屋裡的蘭花也不見了,一切都像她第一次進來的那個樣子,清冷寂靜,色調單一。
沈越坐在書案後面,翻開著來往信件,羅景寧坐在了他的對面,百無聊賴等待著秋葵她們。好在她們動作麻利,很快就把東西送過來佈置妥當了。
羅景寧對她們說:“秋天乾燥,去泡一壺菊花枸杞茶來。”
茶送上來了,羅景寧倒了一杯送給沈越:“潤潤喉。”
沈越接過茶杯,順便把她的手也裹在了手中。羅景寧沒想到他會如此,就詫異地問:“你忙完了?”
沈越閉上眼睛,攬著她的腰,把她放在腿上:“沒有,只是今日精神不想看了。”
難得他說這句話。
這一路去揚州,他也時常收到來信,從來沒聽過他說不想看呢。“阿越,你怎麼了?今天下午你回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的情緒有點不對了。”
“難道,趙銳那件事,皇上生氣了?”
沈越輕笑一聲,把頭埋在她柔軟的胸間:“他生氣了,可是他卻拿我沒辦法。我把趙銳犯下的罪惡,全都放在了他的案頭,按照本朝律法,趙銳死十次都不夠,何況我只是閹了他。”
羅景寧聽了還是有些擔心,這裡是皇權至上的時空,他這樣和皇上對著幹,真的沒問題嗎?
沈越在她胸前蹭了蹭,寬慰她道:“不怕,皇上不會動我的。何況,我又不是濫殺無辜,趙銳明顯死有餘辜。若不是安陽王府即將倒臺了,我真的會痛下殺手。”
說完,他抬起頭,第一次仰視著她:“景寧,他敢動你,就該死!”
這個時候的他,一臉殺氣,一點都不像平時風光霽月,清冷自持的沈三爺。他的眼眸,如同一潭深泉,羅景寧完全被吸了進去,只能呆呆望著他,受他蠱惑,低下頭吻上了他的唇。
沈越仰著頭,雙臂把她的臉壓下來,用力深深吻著她。趙銳居然敢肖想她,死一萬次都不夠。沈越從來不知道,他會這樣在乎一個人。
羅景寧覺得他的吻又纏綿又兇狠,彷彿要把她拆骨入腹般。她發出輕輕的哼聲,沈越不知道何時已經站了起來,他把她抱著,一路走到方才下人佈置好的軟塌上,把她放下了,接著親。
羅景寧忍著渾身顫動的戰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