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寶芝一張臉有些蒼白,急忙道:“快些追過去看看,世子去了哪裡?”
等人回來說沈暉到了小妾房中,顧寶芝氣得把手中的玉鐲都砸了,“他還敢說我不穩重,他呢?”
“這些年,他是越來越不喜歡進我的門了,寵妾滅妻,他就叫穩重嗎?我看他的心思都在女色上頭了,怪不得這些年毫無建樹。”
“看看沈越,年歲不小了,如今身邊也就羅氏一個女人,他呢?府裡通房小妾好幾個,他何曾把我放在眼裡了?”
顧寶芝想到這些,心裡越發難受,噼裡啪啦又砸了好些東西。
她一心惦記著,幫他穩固世子之位,他卻如此傷她的心!
涼州,天水郡。
沈越把郭啟文送走之後,就專心查起來了溫鄉閣的事情。
溫鄉閣裡的姑娘全部都被關了起來,紅綃挨個去看,並沒有看到眼熟的人。但是,透過審問當初郭啟文送走的那七八個刺頭,沈越也查出來不少東西。
這幾個人,都是這三五年被拐過來的。
她們的家鄉,都在湖縣附近,均是尋常百姓人家出身。
可以說,溫鄉閣的確是拐賣案的一個販賣人口窩點。
其中有人告訴沈越,她們被拐來的這些人呢,並不獨獨賣給青樓,還有些是賣給有錢人家當妾室的。
被拐來的人,有那烈性子的,不屈服的,都是拼了命要逃。可是天水郡交通不便,她們很難逃出去。溫鄉閣裡,也曾逃出去一兩個,但是很快就被抓回來的。
送她們回來的,都是官差。
如此看來,郭啟文必定參與其中,他那私庫裡的錢財,只怕有大部分都是透過溫鄉閣撈來的,怪不得,他能夠年年給京官送禮。
只是,這肅王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呢?
“你們知道,這些拐賣的人,還被賣到哪裡嗎?”
沈越不過隨口一問,本來也不曾想過會有答案,卻不想居然真的有人知道。
這個女孩容貌非常美麗,她曾服侍過一個負責運送她們的小頭目,聽那個人說,賣得最遠的地方,就是酒泉郡了。
酒泉郡,那是真正的邊關了,玉門關正是在酒泉郡。
沈越想,這一次來涼州,算是來對了。
酒泉郡的太守,正是肅王的女婿。
看來,肅王的錢財,來得要不那麼幹淨啊。
沈越忙著查案,羅景寧則是和幾個花農一起,又往周邊的山上跑了。如今,她手中尋到了幾十株蘭苗了,若是養護得好,日後回了京城再分苗,也勉強能夠維持貨源了。
只是,羅景寧還不滿足,覺得蘭花的品種太過單一了,她還要再找找。
春天是真的來臨了,可是涼州的春天,比其他地方要晚一些,這裡依舊寒風凜冽。
夜已深,外頭是呼嘯的北風,沈越和羅景寧兩人又躺在被窩裡聊起了正事。
“這麼說來,那酒泉郡想必也有問題。”
沈越頷首:“不錯,只是我這次在天水郡鬧出來不小的動靜,酒泉郡必然會心生警惕,我們又不能立刻就到酒泉郡,這段時間,只怕他們會格外小心,想要查證不容易。”
“那怎麼辦?”
查到溫柔鄉中,大部分女子都是被拐的,而不是自願賣身的,就可以想象,這些人到底拐了多少良家婦女了。
若是不能把這條線連根拔起,以後還不知道多少女子要遭殃呢?
“不怎麼辦,我們慢慢找,總能找到蛛絲馬跡的。”
羅景寧往他懷裡窩了窩,然後嘆息一句:“若是肅王真的牽扯其中,也太不可思議了。他們這些天潢貴胄,生下來就比別人富貴,享受了百姓的供養,為何還要這樣做呢?”
“果真是慾壑難填。”
沈越沉吟:“人都是如此,得到了卻還想要更多。肅王若是真的主導了這件事情,只怕不好辦。現在接著查郭啟文的事情,我可以大張旗鼓查溫鄉閣。”
“到了酒泉郡,就不行了。”
“而且,我查了溫鄉閣,一定會引起他們的注意。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日後只怕要兇險許多。”
沈越有些後悔,這一次帶著羅景寧出來了。
肅王當年可是領兵打仗的好手,但是他很精明,會審時度勢,皇上登基之後,第一個就把兵權交出來了。
這些年,他一直表現成醉心賺錢的樣子,每年送給皇上不少銀子,皇上對他也頗為看重。又因著當年他識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