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賞賜了不少東西,羅景寧謝過恩之後,正要離開,卻聽到通傳:“王爺和沈中郎將在外頭候見。”
“請進來。”
淑妃笑著看向羅景寧:“難得,阿越可是未曾踏足過平陽宮,今日若不是為了你,只怕也不會來這一趟。”
羅景寧含羞低頭,故作羞澀,這個時候,說什麼都不合適。
和沈越一起進來的,就是臨江王趙鈺吧,羅景寧趁機打量了一下這位炙手可熱的王爺,卻見他氣勢內斂,溫文爾雅,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柳貴妃膝下的廣陵王趙鑲,她還未曾見過,不知道比起臨江王,廣陵王又是何等的風采。
思索間,趙鈺已經面向了她,她連忙行禮問安,趙鈺像極了淑妃,說話的語氣都是平和從容的。
“表妹不必多禮,今日只論親戚不論尊卑,母妃惦念了表妹許久,今日得見必定高興。表妹若是太過客氣,母妃只怕要難受了。”
淑妃嘆息一聲:“我兒知我。只是和親戚們聯絡生疏了,這孩子沒見過我,不親近也是正常。如今大家都在京城,日後景寧還要常常進宮陪我說說話。”
“我這輩子沒福氣生個女兒,今日見了你,行止有度,謙遜有禮,心裡甚是喜歡。鈺兒在外行走,若是得空,也多去看看景寧,務必把她當親妹妹看。”
趙鈺忙道:“母妃放心,景寧本就是表妹,我今日看見她,心裡亦覺得親近投緣。阿越,你可不許欺負她,日後景寧受了委屈,我可不會不管。”
母子二人一唱一和,說得好似多麼喜歡羅景寧一樣,羅景寧真覺得盛情難卻。不過,現在輪不到她表態,沈越心知肚明,他道:“能得到娘娘和王爺的青眼,是羅氏的福分,臣身為人夫,自當愛護妻兒。”
出了宮門,夫妻二人上了馬車,羅景寧才鬆了一口氣:“這皇宮,能不來就不來吧,說話都要三思四思才敢出口。”
沈越摸了摸她的脊背,給她放鬆心神。
“不必憂心,你該怎麼說就怎麼說,你是我沈越的夫人,其他人總不能輕易對你做什麼事情。”
羅景寧狐疑地看著他,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準備升遷了?”
沈越聞言,眼睛亮了幾分,然後道:“為何由此一問?”
她放軟了腰肢,依偎在沈越懷中,認真分析著:“若僅僅為了祖母,我覺得淑妃不至於這麼著急籠絡我。廣陵王和臨江王對於祖母而言,身份都是一樣的。”
“只怕,淑妃娘娘親近我,最終意圖還是在你身上。”
沈越點頭道:“的確如此,過了年,皇上準備讓我出任侍中,進入內閣中樞。”
羅景寧方才不過是隨意猜測,沒想到她竟然說中了。“那你,以後還怎麼去邊關?”
他沒想到,羅景寧最先問的,居然是這樣一個問題。其他人,聽到他能進內閣,第一個反應肯定是興奮和喜悅,他年紀輕輕,就深受皇上重用,參與朝廷大事,這可是天大的恩寵。
唯有她,還惦記著他的理想。
他心中泛起了無限柔情,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邊關,以後還是會回去的。現如今,在朝堂上歷練一番,也不錯。”
若說身為武將,最怕的是什麼,沈越已經明白了。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是至理名言。戰事膠著的時候,若是朝廷的糧草不能及時補給,再神勇的將軍也要打敗仗。
趁此機會,他在朝中結識人脈,以後若有人想要給他使絆子的時候,總有人能幫他一把。官場上的明爭暗鬥,往往都是致命的。沈越沒那麼天真,就算上位者政治清明,也難保底下沒有心懷鬼胎之人。
日後若真的遠離京城,小人作祟,他的人脈就是他自保的手段。他從來沒有想過,依靠祖母的庇護度過一生,能長久依靠的,終究是自己。
他懷中的人,是他的妻子,以後還有他們的孩子,他怎能不未雨綢繆,為家人撐起一片天呢?
“那,淑妃今天的意思,你怎麼看?我又要怎麼做?”
淑妃說不定已經從皇上那裡探知了沈越升遷的事情,不然怎麼會那麼著急宣召她進宮相見。如今廣陵王和臨江王儲位之爭日益明顯,朝中站隊的大有人在,沈越又是什麼想法呢?
“方才你在平陽宮是如何回應的?”
羅景寧便把淑妃的話告訴了沈越,“淑妃問得隱晦,我只是裝作聽不懂。依照平時越國公府的態度,我猜祖母和你都是中立的態度,我自然不能拖你們的後腿。”
人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