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和宣平侯夫人對沈越倒是熱情,噓寒問暖,她們像是看不見沈越身邊的羅景寧一樣,把她忽略個徹底。
羅景寧巴不得不用應酬她們,也就乖乖在一旁當背景板。說了好一陣,前頭來人說,準備開宴了,讓李氏她們快去前頭。
宣平侯夫人帶著李七姑娘走在沈越他們前頭,她看了一眼李七姑娘,七姑娘心領神會,就落後了兩步,靠近羅景寧小聲問:“表嫂,我想去……”
她一臉為難,羅景寧看了一眼,有些心領神會,可能是要去解手,沈越就在她旁邊,她不好啟齒。
羅景寧站住了,然後對沈越道:“你先去男賓那邊吧。”
沈越頷首,眼尾都沒有朝李七姑娘看一下,人就走遠了。李七姑娘用盡全身力氣,才控制著自己不去看沈越,她一向能忍,如今眼看著就能和越國公府搭上了,她更要忍。
等人都走了,李七姑娘才一臉感激,又小心翼翼地說:“多謝表嫂了,我第一次來越國公府,不認識路,不敢亂走。方才在姑母那裡吃了不少茶水,如今有些急了。”
果然是尿急了。
羅景寧本來準備讓秋葵帶著她去就行,可是那李七姑娘緊緊拉著她的手,可憐巴巴地說:“表嫂能不能等等我,我害怕。”
羅景寧想了想,時間還來得及,看她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小姑娘,這裡是越國公府,還能出什麼事?她便拉著她快步朝淨房走去,“那你快點,不然我不等你了。”
李七姑娘倒是沒有拖拉,努力大步往前走。但是不巧的是,李七姑娘解手的時候,不知道怎麼把衣服弄髒了,她只能又領著李七姑娘到磐石院,找了一件她還沒有上身的衣服給她穿了。
還好,緊趕慢趕,她們到了花廳的時候,宴席正準備開始。
羅景寧的席位在前頭,李七姑娘的席位離她的不遠,兩個人落座之後,羅景寧隔壁的杜瑤就湊過來小聲問:“表嫂,你怎麼那麼晚?”
還好趕上了,不然等會老夫人又該怪罪表嫂了。
羅景寧看到她眼裡的憂慮,就笑著說:“沒事,今天是婆母的壽辰,她高興著呢。”
杜瑤一想,又往李氏那裡看了一眼,就捂著嘴偷笑了。果然,李氏身邊好幾個人都在奉承著她,她笑得格外開心,根本就顧不上羅景寧這邊。
杜瑤指了指席面上的一碟荷葉蒸雞:“表嫂,這個雞特別好吃,你嚐嚐。”
羅景寧也有些餓了,聽杜瑤的話,便夾了一塊雞肉,滑嫩可口,確實不錯。其實今天也該請羅清寧她們的,只是羅清寧這幾天惹了風寒,不宜出門,也就沒來。
她和杜瑤兩人說說笑笑,這宴席時間過得也快。
過了一會,她扭頭一看,才注意到,那李七姑娘不知道去了哪裡?不過,因為和李氏關係不睦,她和宣平侯的人並不熟,即便她覺得李七姑娘在家裡大概是如履薄冰,她也不會特意去關照她。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軌跡,她又不是神。
可是,她不知道,這個李七姑娘和她想象中的人,完全不一樣。
男賓席擺在了前院和春櫻院之間的一處敞軒中,宣平侯的嫡長子李為政端著一杯酒遞給沈越,“表弟,你這一陣可真是給姑母長臉啊,表哥也為你高興。”
“我知道,你一向看不起我們宣平侯府,覺得我們不思進取,可是,有些時候,表哥我是有力沒處使啊,表弟能不能看著姑母的面子上,幫我謀個差事,以後我一定努力,不丟你的臉。”
沈越不置可否,只是冷靜地看著他,半點都沒有喝那杯酒的意思。
李為政一咬牙,耷拉著臉可憐地說:“表弟,算了,你不想幫我也不為難你了。今日是姑母的生辰,姑母這些年明裡暗裡一直扶持宣平侯府,我心裡感激。”
“只是,”
他忽然哭喪著臉,難過地說:“我這個當侄兒的沒有用,不能給她掙一份體面,惹得表弟對姑母也頗有微詞。以後,我一定努力擺脫這個局面,表弟,你信我。”
沈越是看不起宣平侯府的人,主要是他們伸手朝李氏要錢,總覺得理所當然,個個都是不務正業,不思進取,只想一輩子靠著李氏不愁吃穿。
只是,矮個裡頭挑高個,李為政比起其他人,還算沒那麼厚臉皮,知道不好意思。沈越看他一直舉著酒杯,也給了個面子,喝下了那杯酒。
李為政眼裡閃過精光,又連著和沈越喝了好幾杯,這才走開了。
沈越覺得悶得慌,就往外頭走,莫來跟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