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尤可意又心軟了,沒幾天就出了門。這一次她沒有告訴嚴傾,因為她覺得那陣子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從今以後兩人都沒有再聯絡的必要。她甚至先去小區外面的美容院修了個眉毛,然後畫了個淡妝,又去超市裡選了些上好的水果,然後才出發回家,回媽媽的家。然而意外就是在這時候發生的,當她站在公交車站等車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站臺前。她正詫異車主怎麼違反交通規則把車停在了這裡,車門就咔嚓一聲開了。兩個男人徑直朝她走來,眼神相對的那一刻她就意識到了危險,然而不等她轉頭開跑,就被人一把拽住了胳膊。&ldo;尤小姐,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rdo;可笑的是這種素來只在港劇的警察口中才能聽見的臺詞竟然從混混嘴裡說了出來,而尤可意連手裡的塑膠袋都沒提穩,就被人架上了車。那幾袋水果咚的一聲墜落在地,幾隻蘋果咕嚕咕嚕地滾了出來,光滑鮮豔的表皮霎時蒙上了一層灰塵,不復先前的模樣。尤可意想大叫,嘴唇卻忽的被人一把捂住。她驚恐地被人塞進車裡,下意識地伸手去摸手機。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地坐到了她的兩側,也不阻止她想打電話的舉動。其中一個男人說:&ldo;也好,你主動打給嚴傾讓他來救你,免得浪費我話費。方哥可不像嚴哥那麼好說話,還肯報銷電話費。&rdo;另一個人笑了起來,嗓子粗澀難聽,像是被人掐著喉嚨在說話:&ldo;老白,別這麼慫啊,人好歹是嚴哥那邊的,你也不怕她回去以後亂傳咱們的話,傳到方哥耳朵裡咱們吃不了兜著走?&rdo;尤可意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是多天真,竟然以為前些日子的事已經過去了。還沒有開始的事怎麼會輕易結束呢?她被人捂著嘴,而那隻手漸漸地往她脖子上移動了一點。手的主人不懷好意地看著她,&ldo;面板真好,夠嫩夠漂亮,難怪嚴哥也把持不住,為你脫了單身。&rdo;那人甚至伸出了另一隻手,朝她胸前捏了捏,&ldo;這兒也挺有料‐‐&rdo;話音未落,另一個人一把打掉了那隻手,皺眉罵了句:&ldo;傻x嗎你?這女的是你動得的?要是嚴哥這次沒事,你準備被他廢了?&rdo;老白的臉色變了,嘴上卻不認輸:&ldo;把他女人都逮了,還怕這次整不死他?除非他不要這個女人了……那絕對不可能!這兩個月他派人把這女的看那麼牢,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有多緊張她。&rdo;&ldo;少說話會死嗎?&rdo;那人不耐煩地白他一眼,然後轉而看向尤可意,&ldo;打電話給嚴傾,快點!&rdo;☆、尤可意被帶到了三環外的一間空屋子裡,門外就是客廳,沙發上有幾個男人坐在那裡守著她。她沒有說話,只是安安分分地坐在屋子裡僅有的一張椅子上。隔著一道門,沙發上的男人在無聊地說話,叫老白的男人一直篤定地說嚴傾不會來,因為他不是會衝冠一怒為紅顏的那種人。&ldo;來不來不是你說了算,省點力氣吧。&rdo;其中一人打斷他的滔滔不絕,&ldo;一會兒要是他真來了,有你使力氣的時候!&rdo;尤可意仰頭看了看被粉刷得一片潔白的天花板,問自己嚴傾會不會來。她打電話的時候就只來得及用緊繃到極致的聲音跟他說了一句話:&ldo;他們把我帶上了車。&rdo;那天的人沉默了兩秒鐘,然後&ldo;嗯&rdo;了一聲,&ldo;我知道了。&rdo;電話就這麼被結束通話。所以尤可意竟然也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來,只能大腦放空地等在這裡。可是心情卻好像並沒有那麼焦躁了,就好像雖然他一個字也沒有說,但潛意識裡她已然相信了他會來的這個事實。他會來的吧?……像是之前每一次她需要幫助的時候,本以為不會再有人出現了,可他卻無一例外趕到了她的身邊。約莫過了二十來分鐘,尤可意聽見了客廳外面的鐵門被人敲響。幾乎不容她思考,客廳裡的人吱的一聲將這間屋子的門開啟,拽著她的胳膊往外拉,沒走上幾步就把她往大門外一推。踉踉蹌蹌地往外跌了幾步,重心不穩的她被等在那裡的人一把撈了起來。她猛地抬起頭來,對上了那雙漆黑安靜的眼眸。這一刻她才意識到,即使在楊縣的那天夜裡她似乎已經想明白了,想要和這個人劃清界限了,但有的事情並不由人控制,一旦開始,糾葛就沒那麼容易一刀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