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不要哥哥結婚，我不要！&rdo;小姑娘一把拍開媽媽的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ldo;不要他結婚，不要新娘子！&rdo;小姑娘也就六七歲大的樣子，一哭起來就沒完沒了，還直抽抽，上氣不接下氣的。她媽媽急了，伸手要打她，新郎卻聞聲而來，幾步跑來將小姑娘護在了身後：&ldo;怎麼了怎麼了，怎麼就哭了啊？&rdo;他蹲下身，把小姑娘摟在懷裡：&ldo;跟哥哥說說，誰欺負你了？&rdo;一邊說，一邊給女人做手勢，示意她先走，他來安慰小姑娘。女人又低聲說了兩句：&ldo;那行，你趕快，她就這脾氣，一天到晚老愛哭。要實在勸不了，你忙你的去，新娘子還等著呢，哪有時間讓你在這兒哄她這小孩子脾氣？&rdo;朱恬恬看得無聊，走到客廳裡去拿昨晚買的早點，還問她：&ldo;誒，這兒有蛋糕，你也來吃點吧？冰箱裡好像還有牛奶，我去熱一熱。&rdo;南橋沒說話，只是低頭看著巷子裡的那一幕。西裝革履的新郎將小姑娘摟在懷裡，輕聲問：&ldo;怎麼了，怎麼哭了？&rdo;小姑娘一邊抽噎一邊指控他：&ldo;你，你騙人！大騙子！&rdo;&ldo;呵，我怎麼就成大騙子了？&rdo;新郎有些好笑，刮刮她的鼻子，&ldo;原來是我把你惹到了？說吧，我哪裡做得不對了？&rdo;他一問，小姑娘的眼淚掉得更厲害了，一邊哭一邊說：&ldo;你，你答應過我的，說好了等我長大娶我當新娘子，你，你答應過的……&rdo;說到後來，已然變成了嗚咽聲，再也聽不清她在唸些什麼。男人啞口無言，片刻後笑出了聲，一把將她抱住了：&ldo;傻孩子，真是傻孩子……你要知道你永遠是我的妹妹，哥哥就算有了新娘子，也絕對不會不要你的。&rdo;他覺得這樣的妹妹很可愛，叫人又好氣又好笑。可是小姑娘只是一個勁哭，眼睛紅紅，鼻子紅紅，雙頰紅紅。男人安慰了她一陣，外面有人叫他了：&ldo;新郎官跑到哪兒去啦？再不來，你家新娘子要被人拐走咯！&rdo;他回頭應了兩聲：&ldo;就來就來，馬上就來！&rdo;抱起妹妹，他一邊往外走，一邊低聲安慰，很快就消失在南橋的視線裡。朱恬恬從廚房裡走出來，端了兩杯熱牛奶招呼她：&ldo;誒，還站那兒看什麼呀，結婚嘛，又不是沒見過。快來快來，把牛奶喝了，一會兒我想去書店逛一逛，剛好今天太陽好，你陪我去，成不成？&rdo;沒聽見南橋應聲，她疑惑地端著牛奶走到窗邊：&ldo;幹什麼呀，看得這麼失神？&rdo;拽了拽南橋的手臂，看清南橋的表情之後，她一下子呆住了。&ldo;你，你怎麼哭了？&rdo;窗戶邊上，暖融融的陽光從頭頂灑進了屋子，一地細碎的金黃。南橋站在窗邊，大夢初醒般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臉，才發現不知何時她已淚流滿面。她慌忙擦著那些好像永遠擦不幹的眼淚，連勉強的笑容都很難擠出來一個。朱恬恬看看窗外，再看看她，表情慢慢凝重起來。回想起前些天在走廊上拎著酸辣粉時看見的那一幕，黑暗裡相距咫尺的兄妹……她忽然把牛奶放在了一邊的櫃子上，一把拉過南橋。&ldo;你過來，我們談談。&rdo;談什麼？有什麼好談的？她的秘密是一份難於啟齒的感情，不能說，也不能忘。從十七歲那年愛上一個人，做夢般在他的庇護下成長至今。他是這世上對她最好的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卻也是她永遠沒有辦法得到的人。回程很漫長，易嘉言坐在飛機上卻忽然興致缺缺。來時覺得窗外那司空見慣的雲層也美得令人屏息，卻沒料到離開的時候心情會如此低落。他該欣慰的，畢竟南橋一個人過得很好。不，不是一個人，她已經找到了可以照顧她的那個人，今後只會過得更好。里昂的機場，盧雅微站在出口處等他。易嘉言從大廳裡走出來，看見她一身火紅的大衣，忍不住笑起來：&ldo;怎麼，提前過聖誕嗎？&rdo;&ldo;沒有，就是喜歡當人群中的焦點而已。&rdo;盧雅微笑著伸手去接他的包。&ldo;我自己來。&rdo;易嘉言沒有同意。&ldo;你一個人又拎箱子又揹包的，我打空手像什麼話？畢竟我也是來接人的，好歹讓我拿出接人的樣子吧？&rdo;盧雅微瞪他。&ldo;沒事，我自己來。&rdo;還是那句話，一模一樣的語氣。盧雅微有些洩氣，跟在他身後往外走的同時，噘著嘴嘟囔：&ldo;你這人怎麼這樣啊，都追你大半年了，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就算是塊冥頑不靈的石頭也總該動心了吧？何況我還是個明豔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