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沒有領證的事，兩位老人並不知情。是以沈自酌提出要陪沈老先生喝一盅時，沈老太太驚訝問道：&ldo;怎麼突然想起要跟爺爺喝酒了？&rdo;沈自酌笑說，&ldo;沒什麼特別的事，好久沒跟爺爺喝過了。&rdo;沈老太太自然不信，盯著沈自酌看了半天，忽湊到他跟前，低聲問：&ldo;老實說，是不是有什麼喜事？有喜事就別瞞著，說出來大家一起高興。&rdo;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還不住地瞟著譚如意的肚子。譚如意哭笑不得，&ldo;奶奶，我還沒……&rdo;&ldo;還沒那就抓緊，這都結婚快半年了吧，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rdo;沈自酌將兩隻酒杯斟滿，&ldo;爺爺，你看人十分精準，&rdo;他看著譚如意，笑了笑，&ldo;如意是個好姑娘。&rdo;沈老先生不無驕傲，&ldo;那……那當然……我的眼光，還能有錯？&rdo;譚如意反被誇得不自在了，如今回想當日的苦大仇深，已有隔世之感。卻也不得不感謝沈老先生，說他是&ldo;一意孤行&rdo;也好，&ldo;自作主張&rdo;也罷，總之，這一段姻緣，全是因他而起。譚如意便也拿過酒瓶，取了只杯子，斟了小小的一杯底，對沈老先生說道：&ldo;爺爺，我也敬您。我酒量小，只能陪您喝這麼一點。&rdo;沈老先生哈哈大笑，欣然舉杯。晚飯之後，譚如意陪著沈老先生看電視。方才那一口白酒上頭，讓她臉上發燙，情緒也些亢奮，與沈老先生講了不少自己小時候的趣事。沈老先生聽得高興，不時cha入幾句。譚如意講起自己家屋後有棵桑樹，沈老先生立即接腔，說還記得，往年去譚家串門的時候，常看見那棵樹。&ldo;去年進山的時候，那棵樹還在呢。不過進山的路都荒了，我們住的老屋也垮了。&rdo;譚如意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分外明亮，&ldo;以前讀書的時候，經常有小孩子爬上去偷摘桑葚。爺爺大喝一聲，就有小孩子泥猴一樣從樹上跳下來，一邊跑還一邊往嘴裡喂，嘴上全是紫的。&rdo;沈老先生哈哈笑起來，&ldo;被你說得……想……想吃……桑葚了。&rdo;&ldo;那等明年初夏的時候，您回去一趟吧。那棵樹還在呢，就是難摘一點。&rdo;想了想，又說，&ldo;也不用等到明年，過兩個月家裡的橙子就要成熟了。我爺爺也老是惦記著，說早年的時候，橙子收穫了，總會記得給您送兩筐。&rdo;沈老太太在一旁聽著，笑說：&ldo;還是如意你有心。&rdo;譚如意卻也並不是隨口一提，想著再過一段時間她在少年宮的課就上完了，到時候確實可以讓沈老先生和沈老太太一同回去。她說了自己的打算，沈老太太連連點頭，&ldo;這個主意好。在城裡反正也是悶得無聊，要是如意你方便的話，我們就過去打擾幾天了。&rdo;&ldo;方便的，爺爺肯定特別高興。&rdo;她笑說，&ldo;不過鎮上挺閉塞的，逛街的話，估計沒什麼意思。&rdo;&ldo;在城裡逛了幾十年，早就逛膩了，&rdo;沈老太太笑看著在一旁削蘋果的沈自酌，&ldo;就這麼說定了，自酌，得麻煩你給我們當車伕了。&rdo;沈自酌看了譚如意一眼，笑說：&ldo;當然。&rdo;‐‐離開的時候，譚如意酒勁還沒過去。沈自酌牽著她下樓，&ldo;早知道你喝酒以後這麼外向，就該給你喝。&rdo;譚如意笑嘻嘻問道：&ldo;給我喝了，你打算做什麼？&rdo;沈自酌一本正經回答：&ldo;自然是做不好的事。&rdo;&ldo;不喝酒也可以的呀。&rdo;譚如意側頭看著她，眼睛亮閃閃的，語氣分外無辜。沈自酌看了片刻，轉過目光，伸手在她腦袋上一拍，嘆氣道：&ldo;你怎麼酒量比譚吉還差。&rdo;到了樓下，沈自酌替她拉開副駕駛的門，譚如意卻沒有立即進去，抬頭看著高樓頂上懸著的月亮，張開手，&ldo;今天月光可真好。&rdo;皎潔的月色像是從五指之間漏過一樣，譚如意看得極為入迷。沈自酌將她肩頭一攬，&ldo;走吧。&rdo;譚如意卻偏過頭看著他，&ldo;沈先生，你知道夠到月亮的方法是什麼嗎？&rdo;沒待沈自酌回答，她自顧自說道，&ldo;月亮當然是夠不著的。但是開啟窗戶，一眼就能看見；我走，它也跟著走。這樣相伴而生，就足夠了。&rdo;沈自酌不知道她這番沒頭沒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