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酌平時說話那樣簡潔，此刻卻說了這樣長長的一段話。她譚如意何德何能，能讓他費心至此。沈自酌將她手拿下來，順勢攬入自己懷裡，一隻手按在她背後，安撫似的輕輕摩挲，&ldo;別哭，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太會說話，說這些只想告訴你。不管領沒領證，你都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rdo;譚如意卻哭得更大聲，抽抽搭搭地說：&ldo;誰說你不會說話，分明是太會說話了。&rdo;沈自酌笑起來，手掌按著她柔軟的頭髮，&ldo;你爸爸的事，我來處理，你別擔心。萬一他始終不肯給你，能幫你把戶口轉出來的關係，我還是能找到的。&rdo;譚如意沒吭聲，只是輕輕點了點頭。&ldo;所以，沈太太，別哭了。我沒帶衣服過來，就身上這一件。&rdo;譚如意總算撲哧一聲笑出來。沈自酌掏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遞給譚如意。譚如意接過，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去擤了擤鼻涕。沈自酌拉著她到河邊蹲下，澆著河水，將她沾了淚水的手掌仔仔細細洗乾淨了，&ldo;好了的話，我們就回去，爺爺很擔心你。&rdo;‐‐譚爺爺站在樓前，焦急等著，每有人經過，都要伸長脖子看一眼。不知道等了多久，終於看見了沈自酌和譚如意並肩而來的身影。他心裡大石總算放下，飛快走過去，雖是責備，到底還是擔憂居多，&ldo;如意你這個孩子！出什麼事兒都好商量啊，這麼無聲無息躲起來……&rdo;譚如意急忙道歉，&ldo;爺爺，對不起，讓你cao心了。&rdo;她剛剛哭過，還有些甕聲甕氣。譚爺爺將樓梯間的燈開啟，三人走去樓上。中午的剩菜剩飯熱過一道，還擺在餐桌上，不過分毫未動，譚如意忙問：&ldo;爺爺，你吃過了嗎？&rdo;&ldo;喝了碗稀飯。&rdo;&ldo;我給你下碗麵。&rdo;譚爺爺急忙擺手，&ldo;別管我了，你跟小沈吃了沒？&rdo;譚如意點頭，&ldo;在外頭吃過了。&rdo;&ldo;我沒胃口，小沈好不容易過來一次，咱們先坐著商量看看這事兒怎麼辦吧，&rdo;譚爺爺嘆了口氣，&ldo;真是造孽。&rdo;沈自酌安撫道：&ldo;您彆著急，戶口本都是小事，我一定穩妥解決。&rdo;&ldo;盡看到兒子坑老子的，如意的爹倒好，反過來了！也怪我，教出這麼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連自己親閨女的幸福都不顧念。&rdo;&ldo;爺爺，你別這麼說，&rdo;譚如意急忙安撫，&ldo;我爸這樣，跟您沒關係……&rdo;譚爺爺只是嘆氣。沈自酌同譚爺爺分析道：&ldo;譚叔叔扣了戶口本，無非是想要錢……&rdo;譚爺爺忙說：&ldo;千萬別給他。他一有錢就去賭，要是錢給他了，他把戶口本交出來還好說，要是不交出來，這就是個無底洞，把家底投進去都滿足不了他！&rdo;沈自酌沉吟。&ldo;平日打架滋事也沒見他這麼機靈過，這回竟然知道提前把戶口本藏起來！嘿！&rdo;沈自酌聞言，不由蹙了蹙眉。&ldo;小沈，要我說啊，還是得想別的辦法。其實這事兒也不急，只要你有這份心，證遲點領早點領都是一回事，你們越著急，他反而越不肯給……&rdo;沈自酌想了想，&ldo;行，我想別的辦法。&rdo;譚爺爺長嘆一聲，&ldo;小沈，讓你看笑話了。&rdo;又看向譚如意‐‐她眼睛腫得像兩隻核桃，&ldo;如意，你聽我說，今後你爸再找你有什麼事，千萬別理他。隨他說什麼做什麼，你只當沒他這個父親。你好不容易找著好歸宿，別讓這麼一個人給毀了。&rdo;譚如意順從地點了點頭。坐了一會兒，譚如意招呼沈自酌去洗澡。她找出譚吉以前穿過的衣服，給沈自酌換洗。然後將沈自酌的襯衫和長褲洗乾淨了，晾到樓頂上。天台上曬著豆角等一些乾貨，空氣裡飄散著陽光曬過之後濃烈的氣息。小鎮群山環繞，恰在南邊開了一道口子，加之有河流經過，夏天晚上太陽落山以後，風吹進來，很快便涼快下來。譚如意晾完衣服以後，站著吹了一會兒風。忽聽見身後推門的聲音，回頭看去，卻是沈自酌過來了。他比譚吉高了三四公分，譚吉的t恤穿在他身上，倒不顯得十分侷促。只是下面穿著條寬鬆馬褲，腳裡靸著雙人字拖，十分不符合他平日的形象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