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譚衛國吃完飯就又出去了，譚如意陪著爺爺去河邊散步消食，回來看了會兒央視的電視劇。九點剛過，譚爺爺就睡下了。譚如意揣上手機，輕手輕腳上了頂樓。她將頂樓的門開啟，走上天台，給沈自酌打電話。‐‐晚飯吃了兩個小時，賓主盡歡。沈自酌和唐舒顏將人送走之後，走去路旁攔計程車。唐舒顏今日多喝了些酒，情緒十分亢奮。她踮腳將沈自酌肩膀一拍，笑起來，&ldo;真好。&rdo;沈自酌看她一眼，&ldo;怎麼？&rdo;&ldo;過了這麼多年，我還跟你在一條航線上，沒有中途翻船，沒有半路改航，&rdo;她雙頰酡紅，眼睛明亮，&ldo;真好。&rdo;沈自酌沉默一瞬，&ldo;謝謝你。&rdo;唐舒顏呵呵一笑，忽然說：&ldo;老沈，你說，我是不是確實該結婚了？&rdo;沈自酌摸不透她的意思，一時沒吭聲。&ldo;這一個月，我相了八個人，&rdo;唐舒顏比了一個&ldo;八&rdo;的手勢，&ldo;這個月接待的客戶都沒到這個數。我真不想去，可我媽成天在家裡尋死覓活。沒辦法，只能去見。結果不是二婚就是謝頂禿頭，好不容易稍有個順眼的，一張嘴就是一股臭味……你說，&rdo;唐舒顏忽停下腳步，將沈自酌的衣袖扯住了，&ldo;我唐舒顏，就只配得上這樣的男人？&rdo;不待沈自酌回答，她自嘲一笑，&ldo;如意郎君？我就是孤獨終老的命，哪裡找得到什麼如意郎君。&rdo;沈自酌低頭看她一眼，&ldo;你喝醉了。&rdo;&ldo;我清醒著呢，&rdo;唐舒顏將他衣袖扯得更緊，&ldo;合同談成功了怎麼樣？工作室飛黃騰達了怎麼樣？我再賺個一百萬一千萬又怎麼樣……即便有一個億，我能買到一樁稱心如意的婚姻嗎？&rdo;她緊盯著沈自酌，目光灼灼，似乎非要從他的口中得出一個確切肯定的答案。正在這時，沈自酌的手機響了。他退開一步，掏出來看了一眼，唐舒顏立即盯著手機螢幕，&ldo;譚如意打的？&rdo;&ldo;嗯。&rdo;他將唐舒顏的手掙開了，&ldo;你等一等。&rdo;說罷背過身去，按了接聽。&ldo;沈先生。&rdo;依然十分清軟的語調，聽在耳中便覺心情都放鬆下來，&ldo;吃飯了嗎？&rdo;&ldo;早就吃過了，爺爺都已經睡了。&rdo;沈自酌正要說話，唐舒顏忽蹲了下去，乾嘔起來。電話那端靜了數秒，笑問，&ldo;和唐小姐在一起嗎？&rdo;&ldo;剛吃完飯，她喝醉了。&rdo;又是一陣沉默，&ldo;你先送唐小姐回去吧，我……我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是打電話來問問沈先生事情談得怎麼樣了。&rdo;沈自酌將電話握緊了，&ldo;你等我，等會兒打給你。&rdo;結束通話之時，仍覺不放心，又囑咐一句，&ldo;等我。&rdo;沈自酌買了瓶水過來，待唐舒顏吐完之後，遞到她手裡。唐舒顏蹲著沒動，沈自酌等了半晌，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攔了輛計程車，送去她父母的住處。到了樓下，沈自酌給唐舒顏媽媽打了電話，摻著她等了片刻，便看見樓道里走出來一個女人。唐媽媽將唐舒顏扶住了，同沈自酌道了聲謝。眼看著自己女兒醉成這樣，身上一股沖鼻的酒味，不免有些心酸，&ldo;小沈啊，以後能不能麻煩你稍微勸著一些，別讓她再喝這麼多酒了。這孩子就是喜歡逞強，有什麼心事也不跟我們說。&rdo;沈自酌垂眸，道了句歉。唐舒顏身體往下滑，唐媽媽往上抬了抬，&ldo;你們認識也這麼多年了，我還有個不情之請。&rdo;&ldo;阿姨，您說。&rdo;唐媽媽看著他，&ldo;你能不能幫忙勸勸她，這孩子太死心眼了，不撞南牆不回頭，不到黃河不死心。都快三十了，也該結婚了，女人的青春，哪裡禁得起一耗再耗呢？&rdo;沈自酌沉吟，&ldo;阿姨，這需要她自己做決定。&rdo;&ldo;我知道。&rdo;唐媽媽嘆了口氣，&ldo;你也結婚了，你說的話，她應該是會聽的。&rdo;沈自酌半晌沒說話，唐舒顏似乎難受，呻。吟了幾聲，唐媽媽又將她往上抬了抬，&ldo;我先帶她上去了。&rdo;待兩人身影消失在樓道里，沈自酌方轉過身往回走。沈自酌並不遲鈍，認識近十年，風雨同舟的交情，他不是沒有覺察到唐舒顏的一些心思。可每每打算講清楚，唐舒顏便帶來一任男朋友給他認識。反覆三次，沈自酌便有些懷疑自己是否自作多情。這種事，要是對方不主動開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