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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黎明前的大街上飛快形勢,一路望去是昏黃的路燈光。車窗開了一線,冷風灌進來,蘇嘉言目光仍是驚懼,臉色發白。傅寧硯也不說話,只認真開著車,到達醫院時天色透出一點亮色,兩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裡不斷迴盪。黎昕等在急救室外,只穿了一件背心,坐在長椅上,臉埋在雙手之間。聽見腳步聲之後,黎昕抬起頭來,抹了一把臉,看到傅寧硯時目光閃過一絲驚異,但也沒多說什麼:&ldo;嘉言。&rdo;蘇嘉言走到黎昕身旁,往裡看了一眼,&ldo;情況怎麼了?&rdo;黎昕搖頭,帶著胡茬的臉看來憔悴而疲憊,&ldo;還不知道。&rdo;蘇嘉言便不再開口,靜靜在黎昕身旁坐下,傅寧硯背靠牆壁,也靜靜等著。在絕對的安靜中,慌亂恐懼也不斷蔓延。頭頂燈光白慘慘的,三人心裡越發沒底,如此,更加默不作聲。不知等了多久,手術室門終於開啟,一個護士走了出來。三人同時望向護士,卻沒有一人敢率先開口。&ldo;已經脫離危險了。&rdo;護士摘下口罩,平平淡淡說了一句。緊繃的神經霎時放鬆下來,一瞬間蘇嘉言幾乎難以壓抑心中翻湧的淚意。又等了片刻,陳梓良被推出來,蘇嘉言和黎昕立即走到近前。見陳梓良帶著氧氣罩,神色憔悴但卻安詳,心中大石便落了下來。在病房安頓好以後,傅寧硯下去買了早餐上來。蘇嘉言寸步不離地坐在病c黃邊,手裡捧著粥,卻是食不知味。一小時後,陳梓良仍未醒來,黎昕便回劇院去幫陳梓良拿住院用的東西。蘇嘉言仍是靜靜坐在一旁,看著c黃上的陳梓良,方才醫生的話仍是歷歷在耳。這次能順利救回下次卻不一定能如此幸運,陳梓良的心臟衰竭程度嚴重,又伴有其他心血管疾病,不考慮他的身體狀況,即使做手術,成功率也是極低。她只覺得心中劇慟,又無能為力,便倍覺煎熬,只恨不能以身贖命。上午十點左右,黎昕重返病房,蘇懿行趕了過來,陳梓良也終於醒了。陳梓良轉頭,見蘇嘉言眼中含淚,不由輕笑,似乎是想安慰她,聲音卻氣若游絲:&ldo;哎呦,怎麼哭了。我這從鬼門關上回來,你該笑才是。&rdo;蘇嘉言哪裡笑得出來,看陳梓良如此,心裡越發覺得酸澀,&ldo;師傅,你別開玩笑。&rdo;陳梓良笑著,又看向黎昕和蘇懿行,&ldo;黎小子,二小子,你們兩個過來。&rdo;兩人依言走到c黃邊,黎昕問道:&ldo;師傅,你有什麼吩咐?&rdo;&ldo;正好你們今天都在,我乾脆就擬個遺囑吧。&rdo;&ldo;師傅!&rdo;陳梓良呵呵一笑,目光溫和地看著蘇嘉言,&ldo;嘉言啊,想開點,生老病死都是常事,我立了遺囑,以後也可放心,&rdo;他微微歇了歇,喘了口氣,繼續說,&ldo;聽話,多大點事啊,別哭啊。&rdo;蘇嘉言手指不斷抹著眼睛,垂著頭不發一言。&ldo;我膝下無子,但劇院總要人繼承,黎小子……&rdo;黎昕立即挺直身體,恭順聽著。&ldo;劇院就交給你,如何處置都隨你意,但切記不可ru沒師門。&rdo;&ldo;是。&rdo;黎昕肅聲回答。陳梓良目光移到蘇嘉言身上,&ldo;嘉言,我的存款,一半給你做嫁妝,一半給懿行讀書用,數額不大,但是我的一片心意。懿行,你還年輕,出去讀書了,還是要記得回來,不求你報效國家,但總要明白你的根在哪裡。&rdo;蘇懿行點頭,目光堅毅,&ldo;師傅,我明白。&rdo;陳梓良又仔細叮囑一番,似是累了,歇了一會兒,又睡了過去。蘇嘉言和黎昕商量輪流陪護,到中午時蘇懿行返校,黎昕回劇院處理相關事務。一上午,傅寧硯也都陪在病房裡,雖cha不上話,但沒有半分不耐煩。蘇嘉言站起身,&ldo;三少,能否幫我照看一下師傅,我回去燉點湯過來,師傅醒了恐怕會餓。&rdo;傅寧硯點頭,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似是無聲安慰。‐‐住了幾天,陳梓良便漸漸恢復過來,只是氣色已經大不如前。但他始終樂觀,從不抱怨什麼,反而反過來安慰蘇嘉言。這幾日崇城氣溫驟降,天色低沉,烏雲籠罩不散。傅寧硯從公司出來,照舊打算去醫院看陳梓良和蘇嘉言,到了半路卻突然改變主意,往市中心拐去,也不浪費時間,徑直去往崇城最高階的珠寶專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