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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景行沉吟片刻,採納了她的建議。又問,&ldo;你下月過生日,打算怎麼辦?&rdo;&ldo;不辦了,年年家裡來一堆人,也不知是賀壽還是攀關係,沒意思。我媽就想押著我趕緊結婚,我說不過她,還是逃吧。&rdo;&ldo;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你總要跟她說的。&rdo;許盡歡笑起來,&ldo;早說不如晚說。&rdo;許盡歡在崇城留了一個星期,趁著生日還沒到,尋了個由頭又走了。陳覺非倒顯得比任何人都還失望,&ldo;舅,你明年都三十了,打算和舅媽拖到什麼時候結婚?&rdo;梁景行笑了笑,&ldo;你是覺得我老了?&rdo;陳覺非趕緊搖頭,&ldo;你年紀不算大,就是老氣橫秋,板起臉教訓人的時候,比我家老頭還可怕。忠言逆耳,你聽我一句,面色和善一點才招女人喜歡。&rdo;&ldo;你要是在學校能省點心,我肯定比任何人都和善。&rdo;陳覺非最近倒是消停許多,無他,業餘時間都用來注意姜詞了,一心想再撈著點什麼把柄。可自從辭了酒吧的工作,姜詞平日裡放學就立即回家,要麼去畫室待幾小時,週末則跟著她老師學畫……總歸是正常高中生該有的生活。這下,陳覺非反倒說不清楚自己是覺得失望還是欣慰了。姜詞那天從酒吧回家,睡到半夜被一陣敲門聲驚醒。這一片總有人闖空門,她警覺地起身,抄起c黃邊的一條鐵棍,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了看,外面黑燈瞎火,什麼也看不見。等了一會兒,外面再沒動靜,姜詞正打算回c黃上,防盜門又&ldo;咚咚咚&rdo;響起來。她心臟懸到嗓子眼,&ldo;誰呀?&rdo;&ldo;阿詞,是我!&rdo;聽見是曹彬的聲音,姜詞取下鎖鏈,將落下的鐵閂推上去,開啟防盜門鎖,&ldo;曹哥,你怎麼來了。&rdo;她將客廳燈開啟,側身讓曹彬進來,又仔細關好門。曹彬顯然是直接從酒吧過來,上衣被汗浸了個透,他長得胖,本就怕熱,站在悶熱的房裡,哼哧哼哧喘著粗氣。姜詞要去取電風扇出來,曹彬擺了擺手,&ldo;不用麻煩了,我馬上就走。&rdo;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沓錢,&ldo;這是你丟的那一千塊,我跟老闆說你馬上要高考了,老闆表示理解,還給你發了五百塊獎金。&rdo;姜詞低頭看著那一疊厚厚的粉色紙幣,沒有伸手。曹彬將她手拉過來,一把將錢塞進去,&ldo;傻姑娘,何必跟錢過不去。&rdo;他擦了擦臉上的油汗,&ldo;你也是年輕,心氣兒高,今後遇到今天這種情況,開幾句玩笑也就過去了。&rdo;姜詞手指捏緊,沒有吭聲。&ldo;工作不做了也好,你正正經經的學生,做這個壞名聲。今後需要用錢的地方,儘管跟曹哥說,我供完你高三這一年,還是沒問題的。&rdo;父親去世時,姜詞還差一年滿十八歲,很多正規的兼職都做不了。曹彬是姜詞的一個老鄉,早些年受過姜明遠的照顧。本早就失去了聯絡,有天姜詞在超市門口發傳單,被曹彬認出來,就被領著去酒吧當了個端酒的服務員。姜詞笑了笑,搖頭說:&ldo;沒事,錢我還有。&rdo;曹彬點了點頭,&ldo;那行,你有我電話號碼,要有什麼困難儘管打給我。&rdo;臨走前,又囑咐姜詞,&ldo;把門鎖好,別隨便給人開門。&rdo;曹彬走了以後,姜詞回到臥室,將那疊被汗濡得幾分潮溼的紙幣,數點了三遍,然後塞進枕頭底下。生活好像一個四面都是窟窿的麵粉袋子,塞住一處,又漏了另一處。過日子,處處都要用錢。吃飯穿衣,水電煤氣,還有畫畫的顏料。尤其最後一項,怎麼省都省不下來。姜明遠去世之後,姜詞原本是不打算再接著學畫。可她這人沒其他特長,唯有畫畫一技傍身,真要半途而廢,也是可惜,且她的老師陳同勖是崇城有名的畫家,收徒標準極高,三十年裡就教過四個人。好在梁景行那十萬塊雪中送炭,她一咬牙,還是堅持下來。又一個週末,姜詞照例去陳同勖的畫室。臨近期末,崇城氣溫越升越高,隱隱已有&ldo;火爐&rdo;的威力。姜詞坐了四十分鐘公交車,熱得出了一身的汗。陳同勖給她倒了杯冰水,先不提今日的課程,&ldo;阿詞,想請你幫我一個忙。你還有一週放暑假是吧?我的一位小友委託我替他畫兩面牆,這事兒繁瑣費時,你替我去。&rdo;他頓了頓,&ldo;對方報酬給得頗為豐厚,&rdo;他比了一個數,&ldo;一平方米這個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