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棠沒敢多看，立即收回目光。&ldo;紅毛&rdo;見她沒說話，不由湊近一步，&ldo;怎麼樣，去不去？&rdo;許棠搖頭。&ldo;給個面子，就吃頓燒烤，吃完就送你回家，&rdo;他揚起拇指指了指周險所在的方向，&ldo;我有車，很快就回去了。&rdo;許棠依然搖頭。&ldo;紅毛&rdo;臉色沉了沉，僵持片刻，又說：&ldo;你是不是不高興上回的事？不打不相識嘛，我跟你道歉行不行？&rdo;許棠抿了抿嘴，&ldo;那你把錢換給我。&rdo;&ldo;你跟我去吃燒烤我就還給你。&rdo;&ldo;你先還給我。&rdo;&ldo;先去再還。&rdo;許棠抬眼看他，忽抬高聲音，&ldo;說話算話？&rdo;&ldo;紅毛&rdo;愣了一下，顯是沒想到許棠竟然就這麼答應了。他立即說：&ldo;有險哥看著呢，當然算數！&rdo;許棠跟著&ldo;紅毛&rdo;朝摩托車走去，經過周險身旁時，許棠不由低下頭。一直望著前方靜靜抽菸的周險忽轉過頭來，目光在她身上停了極短的一瞬。摩托車開得很快，風兜頭灌過來，許棠呼吸困難。她沒有抱&ldo;紅毛&rdo;的腰，雙手緊緊撐在臀後方座椅上。&ldo;紅毛&rdo;一邊騎一邊轉頭問她：&ldo;美女，我叫方舉，你叫什麼名字？&rdo;許棠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方舉又問：&ldo;你是哪個班的？&rdo;許棠還是不說話。方舉也不問了，前方迎面而來一個拐彎，方舉忽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ldo;抱緊了！&rdo;說著一擰油門，快速轉動車頭。許棠心臟頓時高高懸起，嘴緊抿成刀鋒似的一線。她單薄的身體似要被風吹走，卻仍是死死撐住座椅。寬大的校服灌滿風，好似鼓足氣的氣球。拐彎之後就是渡河大橋，方舉在橋邊停了車，轉頭衝許棠一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ldo;你還真有點犟。&rdo;四人隨意找了個燒烤攤坐下，張雪坐在周險身旁，一直審視著許棠。許棠假裝不知，低頭整理吹亂的頭髮。&ldo;老闆，先來四十個串一件啤酒！&rdo;方舉揮手招呼。&ldo;好嘞！&rdo;正在烤串的老闆不由加快了動作。不一會兒兩個大盤子就端了上來，盤子裡整齊碼著烤得焦黃的羊ròu。方舉往四人面前盤子分羊ròu串，分到許棠時，許棠低聲說：&ldo;我吃不完這麼多。&rdo;方舉動作一頓，往四人面前掃了一眼。&ldo;給我。&rdo;周險忽然開口。方舉立即將手裡捏著的四串羊ròu放入周險盤中。分完之後，方舉又開了四瓶啤酒。許棠沒喝酒，只低頭吃烤串。她吃得很快，也不說話，只聽著張雪放軟了聲音與周險說話。周險很少回答，偶爾用單音節應一兩聲。許棠第一個吃完，放了竹籤之後，扯了一段劣質的衛生紙，擦了擦嘴，然後抬頭看向方舉：&ldo;錢可以還給我了嗎？&rdo;方舉正舉著啤酒瓶喝酒，聽見這句話頓時愣了一下。他挑眉笑了笑，放下酒瓶，從地上的箱子裡撈出一瓶，在桌沿上啟開，遞給許棠，&ldo;喝了這瓶再說。&rdo;許棠咬了咬唇，&ldo;是你說的吃完燒烤就還錢。&rdo;&ldo;是啊，誰吃燒烤不喝啤酒？&rdo;方舉無辜地聳了聳肩。許棠看他：&ldo;喝完就給我？&rdo;方舉連連點頭，一邊遞酒瓶一邊給許棠找杯子。誰知許棠接過啤酒瓶，拿手指擦了擦瓶口，仰頭便朝著嘴裡猛灌。&ldo;誒誒！&rdo;方舉伸手去阻止，許棠卻將他手一把揮開，依舊咕嚕咕嚕往下灌，不過片刻，整瓶酒便見了底。她將空掉的酒瓶重重磕在木桌上，拿手背一抹嘴，&ldo;還錢。&rdo;方舉口瞪目呆，望著酒瓶半晌不知回應。眼下許棠燒烤也吃了，酒也喝了，當真找不出半點理由不給錢。他正躊躇為難，忽見周險彎下腰，又拿了一瓶酒出來，遞給許棠。許棠立即轉頭，正好與周險目光對上。依然淡漠中帶幾分刺探的意味，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緒。許棠手指悄悄握緊，張了張口，低聲問：&ldo;什麼意思？&rdo;&ldo;喝完了就給你。&rdo;許棠靜了數秒，從周險手裡接過酒瓶，望著瓶口，半晌沒有動作。方舉笑了一聲，&ldo;剛才不是很勇猛嗎，怕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