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頭暈，確實毫無睡意，夏蟬問賀槐生：&ldo;你困不困？&rdo;&ldo;不困。&rdo;&ldo;你什麼時候來的？&rdo;&ldo;中午。&rdo;夏蟬在心裡盤算了一下，那應當就是趕上了。賀槐生瞥她一眼，&ldo;你有沒有問題要問？&rdo;&ldo;沒有。&rdo;&ldo;你不想知道……&rdo;夏蟬忙說：&ldo;我不用知道。&rdo;靜了片刻，賀槐生說：&ldo;正要簽字的時候，接到醫院的電話。&rdo;&ldo;籤什麼字？&rdo;&ldo;賀啟華要百分之十的股權。&rdo;夏蟬一怔，便覺喉嚨一梗，別過目光，甕聲甕氣說，&ldo;……誰讓你說的，我說了我不用知道。&rdo;賀槐生沒說話。&ldo;……你是不是傻，簽下去你就什麼都沒了。&rdo;賀槐生看著她，&ldo;還有你。&rdo;夏蟬乾脆將頭埋進了被子裡，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能說出話來，&ldo;……你一窮二白了，我才不要跟你。&rdo;賀槐生低笑一聲，&ldo;我現在什麼都還有，你跟不跟我？&rdo;&ldo;……也不跟。&rdo;&ldo;真的？&rdo;&ldo;真的。&rdo;&ldo;好，那我跟你。&rdo;夏蟬把臉露出來，瞥了賀槐生一眼，&ldo;……我窮，養不起。&rdo;&ldo;我能賺錢，保證不虧。&rdo;夏蟬輕哼一聲，&ldo;那我考慮考慮。&rdo;靜了一會兒，賀槐生說：&ldo;還沒找你算賬。&rdo;&ldo;找我算賬？我跟你有什麼帳可算？&rdo;&ldo;做事莽撞，不愛惜生命，這帳該不該算？&rdo;夏蟬抿著唇，沒有吭聲。賀槐生盯著她，神情分外嚴肅，&ldo;如果底下不是海，你現在……&rdo;他聲音哽了一下，&ldo;你是要陷我於不義。&rdo;沉默許久，夏蟬輕聲開口，&ldo;我不忍心讓你做選擇……你太苦了。&rdo;賀槐生眼裡泛起霧氣，他一貫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此刻卻像個毫無防備就被丟上戰場計程車兵，每每被這人戳中軟肋，&ldo;……你完全分不清楚主次。只要人在，哪怕我一無所有，我也能從頭開始，早晚奪回屬於我的。但要是你出事……&rdo;這種情況，他不敢想，一深想就覺得後怕。夏蟬垂著目光，乖順地承認錯誤，&ldo;我錯了……但我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底下就是海。&rdo;既然謝星洲口口聲聲說她絕對安全，她便認為這情況值得賭一把。幸好，她賭贏了。靜了數秒，賀槐生看著她，堅定道：&ldo;我不需要你拿命去賭對半的機率，我能給你百分之百的幸福。&rdo;夏蟬又是一怔。&ldo;相信我嗎？&rdo;夏蟬看著他，嘴唇未啟。&ldo;問你，相信我嗎？&rdo;夏蟬眼眶一熱，&ldo;……相信。&rdo;這一次，她與他並肩作戰，即使深陷絕境，九死一生，她沒逃，他也沒有逃。&iddot;早上，周蘭和王洪韜過來了。周蘭拉著夏蟬的手，開口就罵，&ldo;你是不是傻，為了一個男人，命都不要了……你考沒考慮過我，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讓我……&rdo;夏蟬一笑，&ldo;你怎麼好意思罵我，我這不是隨你麼……&rdo;周蘭又氣又笑，一張口，卻是哽咽。&ldo;媽，我還沒找你算賬。&rdo;&ldo;算什麼帳？&rdo;夏蟬抬頭瞥了立在病房門口，跟王洪韜談事的賀槐生一眼，&ldo;你什麼時候去找他的？&rdo;周蘭支支吾吾。&ldo;人也是他幫忙弄出來的？&rdo;周蘭沒吭聲。&ldo;還有，你買二手房的錢，也是問他要的？&rdo;周蘭還是沒吭聲。夏蟬便有些生氣，一氣就覺得胸悶頭暈，想罵兩句，沒罵出來，&ldo;……你們三個真有本事，完全把我一個人矇在鼓裡。&rdo;周蘭壓低了聲音，&ldo;是賀槐生不讓我說的，他說，你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多心。去年吧，有次他來我們樓下找你，好像是等了你很久，我下去的時候，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