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她也說不下去了，漸漸住了聲，看著周蘭身影瑟縮，心裡一時生出一股無限的悲涼。☆、鬼迷心竅（02）?回家，冷鍋冷灶的，誰也沒心思下廚。周蘭耷拉著肩膀，在沙發上坐著，似要融進她身後投下的陰影之中。夏蟬拿出手機叫了兩份外賣，自己回臥室，翻箱倒篋。這房子也是租的，兩室一廳，客廳自己闢了一塊地當做餐廳。房子採光不好，常年陰暗潮溼，除了睡覺，夏蟬一般都不愛待在房裡。就這樣不過六十多個平米的破房子，房租也在逐年上漲，怕再過兩年，她們就得滾去睡大街了。夏蟬捏著四五張卡，走回客廳，往周蘭跟前一遞。周蘭抬眼。夏蟬冷聲說：&ldo;就這麼多了，隨你拿去折騰，今後你這破事，別指望我再替你出一分錢。&rdo;周蘭一愣，停了半晌，方緩緩伸手將夏蟬手裡的卡接了過來。&ldo;密碼是我生日。&rdo;周蘭攥著卡，囁嚅半晌，終是一句話沒說。夏蟬重回到臥室，在c黃沿上坐著，垂著頭，腦袋裡一片空白。直到旁邊手機響了一聲。她只當是垃圾簡訊，是以瞧見螢幕上&ldo;平安保險&rdo;那幾個字時，還真打算直接鎖屏，片刻才意識到是賀槐生。許久沒聯絡，她都忘了給他改了這麼個備註。賀槐生說：我回崇城了。夏蟬回：怎麼，要我過來侍寢麼？她自顧自笑了一聲，笑過卻又覺得心裡不是滋味。賀槐生說：出來，請你吃飯。夏蟬：我已經點外賣了，明天再說吧。賀槐生：那你吃了再出來。夏蟬嘆了口氣，問他：在哪兒？她補了個妝，換了身衣服，拿上包出去，立在門口看了看周蘭，&ldo;一會兒我讓外賣直接送上來，你自己吃，我有事出去。&rdo;周蘭垂著頭，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夏蟬直接去了吃飯的地方，是家獨門獨院的私家菜館。為求保險，她還是將車停得有一段距離，自己步行過去。到包間一看，不止賀槐生，程子晉也在。夏蟬愣了一下，倒是程子晉，笑著跟她打招呼。夏蟬有點兒不自在，微微頷首，叫了聲：&ldo;程總。&rdo;&ldo;坐。&rdo;程子晉指了指賀槐生旁邊的位置。程子晉笑說：&ldo;有一陣沒見了，夏小姐最近怎麼樣？&rdo;&ldo;冬天到了，程總聽我名字就知道怎麼樣。&rdo;程子晉哈哈大笑，&ldo;和賀啟華共事，是不大輕鬆。&rdo;夏蟬猜想程子晉和賀槐生應當是私交甚篤，只是摸不準程子晉到底知道多少，今天這飯局又是個什麼性質，便只語焉不詳地說：&ldo;在哪兒工作都不輕鬆。&rdo;程子晉主動給夏蟬倒了杯茶，&ldo;夏小姐別拘謹，本來老賀是要跟你單獨吃飯，我正好要跟他說點事兒，也就厚著臉皮過來了。&rdo;&ldo;你們說完了？&rdo;&ldo;說完了。&rdo;夏蟬說：&ldo;那就好，不然你倆在一旁比劃，我一個人怪像電燈泡的。&rdo;程子晉說：&ldo;要不你也去學個手語。&rdo;&ldo;我為什麼要學？今後也用不上幾回。&rdo;程子晉笑了，瞥了賀槐生一眼。賀槐生一直微微側著身，便於看夏蟬的口型，夏蟬這話一說出口，他稍稍頓了頓，神情倒仍是平靜。一會兒，菜端上來。一邊吃菜，程子晉一邊說：&ldo;你跟老賀的妹妹吃過飯嗎？&rdo;夏蟬一頓，&ldo;賀小姐來崇城了？&rdo;&ldo;你不知道？她都快來兩個月了，天天纏著我，要我給她在酒店裡安排個工作。&rdo;夏蟬在心裡算了算，就是她剛把貓還給賀槐生那會兒。都兩個月了，但賀槐生從沒提起過，陳艾佳也從沒跟她提起過。夏蟬撇下眼，&ldo;恐怕我還沒這個榮幸。&rdo;程子晉笑說：&ldo;你見了她，就一點不想有這個&lso;榮幸&rso;了。&rdo;夏蟬不知如何回應，總不能當著賀槐生的面，跟著附和說他妹妹的不好。再者，長兄如父，兩兄妹父母去世早，相依為命，感情必然很深。快吃完，程子晉接了個電話，便提前告辭了，臨走前笑說下回有機會他再請兩人吃飯。待他走後，夏蟬仍舊不慌不忙地吃菜。她正在喝湯，便覺賀槐生的手纏上來，在她肩頭輕輕一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