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入寒冬。
長安城內迎來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府邸閉門謝客多日的晉王府,這天一早府門大開,李寬乘著馬車出府,去了許久沒有去的杏花樓。
剛剛來到酒樓,就被白蘭帶到了最高層的天子號房。
此時偌大的房間內,桌子也早已經被更換。
十幾張桌子上擺放著小巧的銅鍋,這全都是按照李寬的吩咐做的涮鍋。
今天杏花樓閉門歇業,原因便是李寬要宴請一批特殊的客人。
不多時,這天字號房內就迎來了第一位賓客。
長安有名的書坊文玉坊的少東家盧濤。
只見那盧濤身著錦衣,頭戴棉帽,進來之後,便朝著李寬行了一禮。
“在下盧濤,見過晉王殿下。”
李寬點了點頭,隨後示意盧濤坐下等候。
對方雖然出身盧氏,但對於自己來說,就是個沒有官階在身的人罷了。
李寬點頭示意對方坐下之後,便開始繼續等待其他人來。
今天宴請的所有人都是長安城裡有頭有臉的書坊老闆。
而李寬也並沒有等候太久,眾人便陸陸續續趕來。
一番折騰之後,李寬看著自己下首最近的一張桌子空著,臉上微笑不減,但眼中已經有寒光浮現。
最先
趕來的盧濤見那李寬看向那空著的桌子,不等李寬詢問,就急忙起身說道:“晉王殿下,許是崔鶴臨時有些事情耽誤了,還望晉王殿下息怒。”
聞言,李寬展顏一笑,擺擺手道:“這話說得,本王又沒怪罪崔鶴,既然有事,那就都等等吧。”
說完,李寬便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在說話。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一道聲音才突然從房間外響起。
“讓諸位久等了,一會兒在下定當自罰三杯!”
話音落下,只見一位身著華麗,頭戴棉帽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正是姍姍來遲的崔鶴。
長安城僅次於李寬四海書坊的文峰坊的東家。
出身博陵崔氏,並且在族中地位不低,更有功名在身。
見崔鶴姍姍來遲也就罷了,此刻臉上滿是笑容,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一群人在等他一樣。
走進房間之後,才看向李寬,施施然行了一禮。
“後進學生,拜見晉王殿下。”
論年齡,崔鶴要比李寬大上不少,已經及冠。
之所以當著李寬的面自稱學生,是因為崔鶴出身國子監,離開之前,李寬的文章詩詞已經冠絕國子監,不少國子監的人在李寬面前,都已學生自居。
聽起來這話沒有毛病,甚至於對李寬很是尊敬,但
李寬卻知道,這崔鶴顯然是話裡有話。
就連那說話的語氣都帶著幾分輕佻,哪裡有半點尊敬自己的意思?
心中這麼想著,李寬卻並未表現的很生氣,反倒是伸手一引,開口道:“來了便好,入座吧。”
崔鶴也不以為意,徑直朝著自己的位置走了過去。
剛剛坐定,李寬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諸位都已經入座,今日宴請的各位都是長安城裡排得上名號的書坊,想必諸位也有些好奇,為何本王要將諸位聚集此處吧?”
話音剛落,盧濤便笑著拱手道:“晉王殿下宴請我們,那是我們的福分,至於原由,我們可不敢胡亂猜測。”
盧濤這邊話音剛剛落下,眾人便附和著點了點頭,唯有那崔鶴笑而不語,端著酒杯喝了一口美酒。
下一秒,崔鶴的聲音就隨之響起。
“在下猜測,晉王殿下今日將我等聚集過來,是想要商議長安書坊一事吧?”
聽到崔鶴這麼說,李寬笑著看向對方,點點頭道:“崔公子所言不差,今天本王將諸位請來,就是商議書坊一事。”
“諸位邊吃邊聊。”
說著,李寬示意眾人品嚐桌子上的美食。
只是此時眾人聽了李寬的話,哪裡還有什麼胃口,敷衍了片刻之後,盧濤
才看著李寬開口問道:“不知道晉王殿下所說的書坊一事,具體是指什麼?”
見眾人那一臉期待的模樣,李寬這才放下手中的筷子,輕笑道:“既然諸位想要知道,那本王就說上一說。”
“這兩年長安城內書坊變化不小,本王的四海書坊不才,佔了長安城近六成的生意。”
“至於原因,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