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沒有在自己面前擺架子,這讓侯君集意外之餘又有些感慨。
招呼了李寬一句之後,便讓其坐下說話。
“李長史帶來的糧草,本帥已經著人清點過了,沒有什麼問題。”
“接下來幾日,大軍會開拔北上,中軍大營就麻煩李長史來運轉了。”
李寬拱了拱手,面帶笑容的點頭道:“這是本官應該做的,大總管放心,一定萬無一失。”
聽到這話,侯君集頗為放心的點了點頭,感慨道:“這一次北上征討薛延陀,說到底還是和當年突厥一戰有些不太一樣。”
“薛延陀汗國的部落相對比較固定,並且皆有重兵把守。”
“陛下宣戰雖然突然,但薛延陀汗國眼下也應該有了應對之法,恐怕一時半會兒是結束不了此戰了。”
見侯君集這麼一副模樣,李寬一臉好奇的看著侯君集開口問道:“大總管是收到了什麼情報嗎?”
侯君集看了一眼李寬,隨即將一張紙遞給了李寬。
“這是我大軍來之前,阿史那等人送來的東西。”
李寬心中有些好奇,也沒有猶豫,便接過來掃了一眼,瞳孔也隨之一縮。
這信上寫的不是旁的東西,是大唐同薛延陀
宣戰以來,草原上的變化。
原來早在接到訊息之後,薛延陀汗國就開始不斷集結兵力。
原先歸順大唐的突厥各部,也是積極應戰。
但架不住總有人拖後腿,比如突利可汗。
三番五次拖延援軍的進度,導致其他部落是損失慘重。
而薛延陀汗國這段時間意外的沒有攻伐其他部落,而是在防備草原各部的同時,在不斷的收縮兵力。
這一來一回的日子裡,草原上的局勢也變得詭異莫測起來。
而就在李寬看著手中的信件,一言不發的時候,侯君集也在不斷的觀察李寬。
早在離京之前,作為第一次獨自一人統領大軍發動滅國之戰的侯君集,一連幾天都在李靖府上潛心求問。
雖然說心中疑問解了不少,但對於李寬,侯君集還是有所顧忌的。
一是因為身份,二是會不會插手自己在軍中事務,對自己形成掣肘。
雖然說從進來到現在李寬的態度還算不錯,但心中沒有底就是沒有底。
即便是在李靖口中,眼前的李寬有那麼一些能力。
他都要親自試探一番之後,才能夠確定李寬到底是個什麼路數。
片刻之後,只見李寬小心翼翼的將
手中的信件摺疊好遞還給侯君集,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向對方。
見狀,侯君集不由得心中就是一動,開口問道:“怎麼?李長史有什麼想法?”
見侯君集詢問自己,李寬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大總管,從這信上的內容來看,問題不在我大唐,也不再草原各部,更不在薛延陀汗國,而在西突厥的突利可汗身上。”
聽到這話,侯君集不由得眉頭一挑,一臉好奇的看著李寬開口問道:“為何?我們這一次不是來攻打薛延陀汗國的嗎?”
“為何說是突利可汗的問題?”
眼見侯君集此時這麼一副模樣,李寬便知道,這是明知故問。
心中一笑,李寬也不隱瞞自己的想法,徑直全都說了出來。
“大總管,草原如今的模樣遠超朝堂上諸位大臣的預料,其中主要原因,便是薛延陀汗國突然跳出來。”
“要知道,早在武德年間,薛延陀汗國就極為安靜,即便是被頡利可汗壓著打的突利,也能夠和薛延陀汗國掰掰手腕。”
“但這才過了幾年時間?吞併大半個突厥部落,實力尤在頡利可汗之上的突利可汗,現如今面對薛延陀汗國卻是畏手畏腳。”
“大總管就不
覺得奇怪嗎?”
聽到李寬這話,侯君集眼中就是精光一閃,看向李寬的眼神也變得古怪起來。
這當真是李寬能想出來的東西!?
他可是從未離開過長安城的才對。
見侯君集的眼神,李寬就知道,這是侯君集在試探自己,輕笑一聲,接著道:“嚴格來說,薛延陀汗國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和突利可汗縱容脫不開干係。”
“大總管若是想要將解決薛延陀汗國,就先要解決突利可汗才行。”
“否則後方襲擾不斷,我大唐想要覆滅薛延陀汗國就是紙上談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