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蘭·札達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拖延。
而松贊干布也清楚,這是他們目前唯一的辦法了。
如果自己這邊還是混亂無比,到時候唐軍兵臨城下,再想做什麼也都晚了。
所以,松贊干布才會這麼快的下達命令。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準備備戰的時候,札達哈的一句話卻是讓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王上,各部勤王這事兒,怕是還需要斟酌才行。”
此話一出,大殿內瞬間安靜下來。
松贊干布更是眉頭緊蹙,看向札達哈時眼神也變得陰冷起來。
“札達哈,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知道自己剛剛的話有動搖軍心的可能,札達哈也不敢怠慢,急忙解釋道:“王上,末將在迎敵之前曾聽說,從邊關潰退下來的大相祿東贊,帶人以通敵罪名誅殺了聿賁城的守將。
“並且……”
“並且什麼!?”
松贊干布厲聲喝問,這個訊息他還沒聽說呢!
要知道聿賁城可是比墨脫城還要早於接觸唐軍!
剛剛札達哈沒說聿賁城的事情,他還以為是唐軍攻破了聿賁城。
畢竟有火藥在手,聿賁城連墨脫都不如。
誰能想到自己這一個不問,居然會聽到這麼嚴重的事情!
而看著這反應,札達哈就知道,大相祿東贊這事兒恐怕還沒有傳回邏些城,要不然陛下不會是這個反應。
想到這裡,札達哈便急忙解釋道:“大相在誅殺聿賁城守將後,還帶走了大部分聿賁城的守軍。”
“末將起初以為他們是會來邏些城的,但這一次末將逃回來之後卻不曾見到大相,或許……或許大相已經去了其他地方。”
札達哈這話說的隱晦,但明白人誰聽不出來,札達哈是說祿東贊回到了噶爾部落。
作為吐蕃最強大的部落之一,原本這一次邊軍受損,噶爾家族的實力會大打折扣。
但現在祿東贊又帶走了大部分聿賁城的守軍,那豈不是說他們將人帶回到了噶爾家族?
想到這裡,松贊干布的臉色肉眼可見變得陰沉起來。
而就在這時,札達哈送上了最後一攻。
“王上,末將這裡還有聿賁城潰兵送來的一封晉王的書信,裡面也有祿東贊背叛王上的罪證。”
“呈上來!”
松贊干布強忍著心中怒火將那信開啟掃了一眼,下一秒卻是將桌案上的茶具狠狠摔到了地上。
“砰!”
松贊干布厲聲道:“本王對祿東贊不薄,他就是這麼報答本王的!?”
佇列中,那囊嘉甘看著這一幕,瞬間計上心來,稍作猶豫後便站了出來。
“王上,事涉大相,這事兒不是小事兒,臣以為還是要仔細查探才行,大敵當前,不可輕易掀起內亂。”
“再者說,那信說不定是晉王的離間之計。”
聽到這話的松贊干布扭頭看向那囊嘉甘,冷聲道:“你的意思是讓本王忍氣吞聲嗎?還有本王很傻嗎?他李寬是會用這麼低劣手段的人嗎?”
“大敵當前,才應該攘外必先安內!”
“本王如果這時候被自己人捅一刀,那其他各部會如何看?”
“他們會不會也來給本王一刀?”
吐蕃從一開始就極為鬆散,也就是到了自己登基之後才逐漸加強了中央的統治。
而且,這種強權集合還是祿東贊交給自己的。
但松贊干布知道,因為時間的問題,這個操作其實並沒有進行徹底,各部的實力依舊強大,只不過是因為自己的強勢而擰在了一起。
如果自己這邊一旦鬆懈下來,那麼各部一定會再次分崩離析。
到時候自己就是個光桿司令!
所以,在松贊干布看來,自己不僅僅要處理祿東贊這事兒帶來的惡劣影響,還要儘快去做!
“札達哈!”
“末將在!”
只見那松贊干布目光陰冷道:“本王現在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你親率五千騎兵前往噶爾部,將大相祿東贊擒獲回來,本王要當著他的面,親自問問他,他為何要背叛本王!”
札達哈聞言,立馬躬身應是。
“末將領命!”
他雖然打不過大唐,但不代表他無能,對付噶爾部落他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而且,有戴罪立功的機會,他為何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