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內的守軍個個都戰戰兢兢的看著城樓下的唐軍。
守城至今,他們這些百戰之後活下來的精銳,此刻心中對唐軍的恐懼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開戰至今,自己幾乎沒有贏過一場。
倒是對面的唐軍如泰山壓頂一般,讓他們敗退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王城外的屠戮記憶猶新,此刻他們的抵抗都顯的蒼白無力起來。
恩蘭·札達知道手下的人是什麼想法,可偏偏他又沒得選,如今這情況他只能死扛到底了。
“諸位將士,我等皆是吐蕃最後的勇士!”
“勇士就應該死在戰場上!”
“若是此刻後退,你我必定會被後人恥笑!”
“本官會隨你們一同駐守,以身死成仁!”
“咻!”
就在恩蘭·札達話音剛剛落下的瞬間,城樓下就有一支利箭急射而來,咻的一聲穿過恩蘭·札達的帽簷,直直射入城樓的土牆當中。
箭矢甚至還沒入數寸!
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一箭的威力有多大!
恩蘭·札達的聲音戛然而止,看著那微微顫抖的箭翎心中有些恐懼。
那身邊的親衛見狀,也是急忙上前將那箭矢拔了出來,取下上面的信件,轉呈給恩蘭·札達。
此刻的恩蘭·札達看著手中的書信,深呼吸一口氣卻是沒有將其開啟,而是順手就丟到了一旁的火盆裡。
“不過是大唐的勸降文書,本官不看也罷,諸位隨我守城!”
此時城樓下,程處默看著這一幕,回頭朝著李寬看去。
“殿下,這人把您的戰書給燒了。”
李寬也不生氣,淡淡道:“既然他自己都這麼做了,那本王當然樂意成全他。”
“傳我將令,全軍出擊!”
“是!”
程處默此刻眼神明亮無比,隨著李寬一聲令下,大唐軍中的戰鼓聲也隨之響起。
伴隨著那震耳欲聾的戰鼓聲,唐軍數萬人的規模,朝著那王城發動了最後一次衝鋒。
不過是一炷香的工夫,那王城的城門就被攻破。
聯軍數萬人如同潮水一般朝著王城內湧了進去。
恩蘭·札達渾身血汙的被人從城樓上救下來,數百人簇擁著恩蘭·札達且戰且退,等到了主殿的時候,恩蘭·札達這才跌坐在殿內,長舒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原本寂靜的大殿中,一道聲音幽幽響起。
“恩蘭·札達,終究是守不住了嗎?”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恩蘭·札達瞬間沉默下來,等回頭朝著身後看去時,說話的人正是已經退位的松贊干布。
只見那松贊干布滿臉憔悴,鬚髮皆白,只有看向恩蘭·札達的眼神多了幾分譏諷之色。
絲毫沒有因為王城沒有守住而該有的慌亂。
對於這反應,恩蘭·札達心中也清楚,此刻松贊干布更多的還是暢快。
自己和那囊家族這些背叛他的人,終究是引來了自己的惡果。
“王上,臣若是沒了,王城便不復存在,王城都沒了,您還是王嗎?”
松贊干布搖了搖頭,嗤笑道:“已經不重要了,本王能看到你和那囊氏一族下地獄,已經心滿意足了。”
此刻恩蘭·札達萬萬沒想到,這松贊干布已經喪心病狂到了這種地步。
正在愣神的功夫,一道哭腔傳來。
“大相,真的沒希望了嗎!?”
恩蘭·札達抬頭看去,只見那松贊干布身邊不遠處還有一位身著王服的幼年。
這正是被自己和那囊氏一族扶持起來的幼王,貢贊。
恩蘭·札達臉上勉強露出一抹笑容,朝著那貢贊招了招手。
“王上這邊來,臣近些給你說。”
然而,那貢贊才剛剛走了一步,就被松贊干布一把拉住。
只見那松贊干布猛地一扯,貢贊就順勢跌坐在他的腳邊。
“不準走!”
“我吐蕃王室血脈,不能有半點褻瀆!”
此刻的松贊干布看出來了恩蘭·札達的心思,陰沉著臉說道:“你和那囊嘉甘逼迫本王退位,本王不計較這些。”
“但都這時候了,你還想用貢贊來保全自己的性命,你以為本王看不出來嗎?!”
剛剛恩蘭·札達朝著貢贊招手的時候,松贊干布明顯看到恩蘭·札達有在伸手摸向腰間的短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