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呼吸平緩，眉頭舒展開，顯得比平常的時候要平和一些。孟遙掐著時間，又讓他睡了五分鐘，最後伸出手，輕輕搖了搖他手臂，&ldo;丁卓。&rdo;丁卓喉嚨裡應了一聲，緩緩睜開眼，過了片刻，目光聚焦，定在她臉上。他似乎有點懵，沒明白過來自己在哪兒。&ldo;本想讓你再睡一會兒，可是餃子再放就成餃子湯了。&rdo;丁卓坐起身，打了個呵欠，抬腕看了看時間，要是十五分鐘內吃完，還來得及。丁卓到桌邊坐下，拿起筷子。小睡了一刻鐘，這會兒精神好多了，餓的感覺席捲而來。他狼吞虎嚥，一邊抽出時間來跟跟她聊天，&ldo;你室友又不在家？&rdo;&ldo;嗯，她去找他男朋友一起跨年。&rdo;丁卓頓了一下，&ldo;抱歉。&rdo;孟遙笑了笑，&ldo;沒什麼，誰都有忙的時候。&rdo;丁卓低頭吃餃子，沒再說話。他們這行是真忙，尤其是處在他這個上不上下不下的階段，很多事他要是不爭取不主動，後面一群人虎視眈眈。多少人沒熬過這一陣，另謀出路。而他覺得既然這路還沒走到盡頭，還有點希望，總要咬牙再撐一陣。沒一會兒，一碗餃子很快被掃蕩乾淨。時間差不多了，孟遙將丁卓送到門口，&ldo;我穿著睡衣，不陪你下去了，晚上開車注意安全。&rdo;&ldo;好。&rdo;丁卓看著她，還想再說點什麼，最後什麼也沒說，伸手，將她攬進懷裡。她穿著珊瑚絨的睡衣，讓他感覺自己像是抱著只毛茸茸的兔子。孟遙伸手，輕輕搭在他腰上，有點迷戀這種踏實又什麼都不用去想的感覺，然而還是不得不提醒他，&ldo;……快來不及了。&rdo;&ldo;沒事，就一會兒。&rdo;他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頭頂，沒忍住，還是囑咐兩句：&ldo;玩的時候別凍著手，藥帶上，按時擦。&rdo;孟遙心口發漲，輕輕地&ldo;嗯&rdo;了一聲。又過了幾分鐘，實在是不能不走了，丁卓鬆開她，&ldo;那我走了，你鎖好門。&rdo;孟遙點一點頭，目送他下去，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這才把門關上。她走到窗前往下看，沒一會兒，樓下那輛車打起左轉燈，起步開入夜色之中。（24）跨年天氣預報說近日有雪，烏雲陰沉沉掛著，風呼號了整天，雪也沒下下來。下班前，經過護士站時，聽見好幾個護士商量著元旦怎麼出去玩，也算是有點節日的氣氛。晚上，丁卓在查房時，有病人問他，丁醫生，不放假啊。不放。那跨年也守著我們啊？嗯，守著你們。病人哈哈笑起來，又說，等會兒我兒媳婦來給我送銀耳湯，請丁醫生也喝一碗吧。丁卓說好，並不當真，轉去下一間病房。一圈轉彎，丁卓往護士站去給值班護士打了個招呼，自己去趟心外，讓她有事打電話。方競航今天並不用值班，為了陪著阮恬，跟別人換了班。元旦值班的醫生正愁抽不出時間陪女朋友，自然換得樂意至極。丁卓先去值班室看了一下，方競航不在那兒，便直接去了阮恬的病房。阮恬家裡有錢，不願意虧待寶貝女兒，費了老大功夫在c黃位緊張的醫院給她弄了個單人病房。推門進去，方競航和阮恬正拿著ipad，不知道看什麼東西，阮恬被逗得咯咯直笑。阮恬看見丁卓，先打了聲招呼，&ldo;丁醫生，你今天也值班啊？&rdo;&ldo;嗯。&rdo;&ldo;吃過晚飯了嗎？我這兒有水果。&rdo;&ldo;吃過了。&rdo;方競航瞥了阮恬一眼，&ldo;水果買了是讓你吃的，你倒好，全分出去了。&rdo;&ldo;我不喜歡吃橘子啊。&rdo;&ldo;橘子維生素豐富。&rdo;……他倆在一起就這個相處模式，丁卓在旁看著，心裡有點兒唏噓。阮恬的心思，方競航不是不懂，然而他除了裝傻就是打太極。阮恬說，方醫生，我好喜歡啊。方競航也說，小姑娘，我也喜歡你啊。語氣跟逗小貓兒小狗兒沒多大區別。丁卓在旁邊坐下，問方競航，&ldo;方瀞雅呢？&rdo;&ldo;昨兒就跟我打招呼說元旦跟同事刷夜，不回家了。&rdo;方競航瞥他一眼，&ldo;孟遙呢？你過節不陪著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