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一愣。恰好到了兩樓之前的平臺，江鳴謙轉過身來笑看著她，&ldo;成功的創業者，大學肄業不是標配嗎？&rdo;&ldo;……就為這樣的理由？&rdo;江鳴謙嘿嘿一笑，&ldo;我還是蠻灑脫的對吧？&rdo;蘇南腳步一頓，認真看他，&ldo;嗯。&rdo;到了四樓，兩人在江鳴謙要答辯的教室門口分道揚鑣。蘇南：&ldo;還是祝你答辯透過。&rdo;江鳴謙笑著擺了擺手，進去了。答辯一共六個人，沒人半小時時間。蘇南在公司被cao練得多了，現今再上臺前做題報，再不像以前那樣容易緊張。從緣起到背景，再到文獻綜述、研究方法、研究設計……研究結論和不足，一項一項，張弛有度，有條不紊。等說完就微微鞠了一躬，拿上筆等五位老師提問。先是有人誇了兩句她論文做得比較紮實，然後詢問她深度訪談樣本的選擇標準，質疑她的樣本是為了支援結論有意篩選過的，存在一定的偏差。另外幾位老師，有人對她所選用的巴赫金的狂歡化理論，是否完全適用於傳播學研究提出了一些見解；有人讓她再詳細解釋一下問卷設計的內在邏輯……這幾個問題，陳知遇預先都有點到過，也提點過應該怎麼回答。蘇南就照著陳知遇提示的思路，結合自己的論文，一個一個應對過去。等回答完畢，回到位上，才發覺自己滿手的冷汗。後面還有兩個同學，一晃就結束了。六個人和旁聽的學生被請出教室，五位老師商量答辯結果。十來分鐘，門開了。蘇南深呼一口氣，重回教室。答辯組長捏著一張紙，掃視一圈：&ldo;經過我們討論，最後決定，這次答辯，楊舒、劉景雲……蘇南這五位同學，透過後修改……&rdo;四樓有個休息區，桌子沙發一應俱全。暖黃色的夕陽光洋洋灑灑鋪了一地，樓外兩棵大樹越發綠意森森。這樹，她以前在陳知遇的辦公室裡常看。腳底有點兒發軟，喜悅的感覺溫熱的潮水一樣起起伏伏，浸得她心裡有點滿溢之後的懶散。她把書包擱在瓷磚地板上，斜靠著窗，掏出手機來，給陳知遇打電話。&ldo;怎麼樣……&rdo;&ldo;陳老師，&rdo;橙黃翠綠，一齊湧入眼簾，&ldo;答辯透過了。&rdo;那邊頓了一下，一聲輕笑，&ldo;我早知道了。&rdo;&ldo;知道了你還問。&rdo;&ldo;你這麼笨，保不準恰恰就撞上那10不過的可能。&rdo;蘇南不和他抬槓，總覺得去年在他眼前據守一隅心懷鬼胎的日子已經很遠了，突然之間又歷歷在目。&ldo;陳老師，謝謝你。&rdo;這一句，鄭而重之。謝他傾囊相授，謝他春風化雨，謝他嚴格規訓。謝他雖有私心卻無私舉。謝他讓她看見了一位高校教授，在學術上應有的風骨。走到院辦門口，身後傳來江鳴謙的聲音：&ldo;蘇南！&rdo;蘇南頓下腳步。江鳴謙奔過來，笑得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這樣子一看就是過了。蘇南也替他高興，&ldo;可惜啊，你當不成肄業的創業者了。&rdo;江鳴謙哈哈大笑，&ldo;明天我們請涵姐吃飯吧，去年畢業的師兄師姐說，往年都是答辯結束了請謝師宴的。&rdo;蘇南點頭，&ldo;那你張羅？&rdo;&ldo;好啊。&rdo;兩個人往外走，互相聊了幾句近況。到校門口，蘇南拒絕了江鳴謙吃晚飯的邀約：&ldo;先不吃了，我回去休息一下。&rdo;江鳴謙笑說：&ldo;那行，我先去了。&rdo;點頭，轉身要走，又被江鳴謙給喊住。&ldo;那個……&rdo;江鳴謙撓撓頭，&ldo;還沒祝你新婚快樂。&rdo;蘇南靜了片刻，笑說：&ldo;謝謝。&rdo;江鳴謙看著她，眼裡太多的欲言又止，然而沉默了數秒，又笑起來，一擺手，&ldo;……我去吃飯了！&rdo;高大的影子，風一樣的竄入人群之中，很快消失在視野之中。謝師宴，應屆的都到齊了，還有幾個在外實習的小師妹沒趕回來。林涵頗多感慨。她掃視一圈，最後目光落在蘇南身上，&ldo;你們是我帶的第二屆。每年到這個時候，我都挺惆悵的，人來了又走，感覺自己也一年一年在變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