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靜咬了一口，&ldo;……對面自動售貨機裡有……&rdo;&ldo;有榨菜？&rdo;&ldo;有辣條。&rdo;&ldo;……不能吃。&rdo;&ldo;嘴裡沒味。&rdo;&ldo;那也不能吃。&rdo;&ldo;那把紅薯給我。&rdo;&ldo;紅薯是我的。&rdo;楊靜：&ldo;……&rdo;下一秒，陳駿把已剝了皮的紅薯塞進她手裡，換下她手裡的饅頭，&ldo;跟你換。&rdo;&ldo;……我咬過了。&rdo;陳駿一口咬下去，&ldo;哦。&rdo;&ldo;……會傳染給你。&rdo;陳駿輕哼一聲，&ldo;那你照顧我。&rdo;楊靜笑了，捧著紅薯，輕輕咬了一口。等一頓早餐吃完，陳駿的氣已經全消了。護士來換上最後一瓶藥水，陳駿去自動販售機裡買了瓶水，遞給楊靜，&ldo;下次生病了，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rdo;楊靜說好。&ldo;即使我不能第一時間過來，我也能給你點兒指導。&rdo;&ldo;知道了陳醫生。&rdo;&ldo;知道了，做得到嗎？&rdo;&ldo;……儘量吧。&rdo;陳駿便一把將她手裡的水瓶搶回去，&ldo;那不給你喝了。&rdo;&ldo;……&rdo;陳駿又把水瓶遞回去，&ldo;我知道你沒有讓別人照顧你的意識。&rdo;楊靜頓了頓，垂下目光。&ldo;……所以，我才在這兒。&rdo;陳駿伸手，輕輕握住她幾分發涼的手指。&iddot;期末考試一結束，楊靜就和陳駿出發去了大理。一出機場，迎面吹來的風潮溼清涼。雖是日光當頭，卻一點也不覺得熱。下榻的客棧在雙廊，臨著洱海，一進去一院子的植物，地上青石磚的fèng隙裡生了青苔，藤椅上有個年輕的女人閉眼小憩。兩人放下行李，先沒急著奔赴古城，沿著河岸散步。天與水，都是藍色，彷彿彼此浸染。楊靜立在一處，怔怔望著，一時忘了邁步，她陡然覺得自己彷彿是一個滿身病痛的人，被置於無菌乾淨的環境之中。世界並不只有灰霾陰沉的旦城，也不只有沉鬱倉皇的暮城，更不只匆忙繁華的帝都。原來，世界上有這樣清明的地方。晚上，兩人去古城遊玩。夜晚的古城處處能聽見歌聲，一整條街的酒吧，熱鬧喧囂。夜晚落了雨，溼潤的風有些涼，楊靜在街上買了條寬大的圍巾當做披肩，圍在肩上取暖。逛過一圈，兩人找了家酒吧，坐下來歇腳。街上有人在吉他彈唱，似乎是一首民謠。楊靜歌聽得少，叫不出來名字，只覺得旋律簡單，歌手掃弦的時候，彷彿在心裡落了一把急雨。陳駿把啤酒塞進她手裡，&ldo;喝酒。&rdo;&ldo;怕醉了。&rdo;&ldo;我揹你回去。&rdo;楊靜笑了笑，接過杯子，喝了一大口。到晚上十點，兩人回客棧，下車以後，要步行一段路。客棧的燈光醉在洱海之中，遠遠的，似乎還能聽見歌聲。&ldo;小心。&rdo;陳駿忽然將她往旁一拽，指了指旁邊，&ldo;馬糞。&rdo;楊靜急忙看了看腳下，&ldo;應該沒踩到。&rdo;陳駿笑了一聲，&ldo;你連路都不看了。&rdo;&ldo;不是有你在嗎？&rdo;下一瞬，楊靜感覺自己手被陳駿緊緊地握了一下。兩人住的海景房，陽臺上就能看見洱海。楊靜洗完澡，換上睡衣，開啟門去陽臺上。陳駿指了指桌子，&ldo;讓服務員送了點啤酒，你先喝，我去洗澡。&rdo;楊靜點頭，把擦頭髮的毛巾搭在椅背上，開了一罐啤酒。風從水面上來，帶著一股潮溼的氣息。楊靜極目遠眺，心裡很平靜，什麼也沒有想。不知過了多久，身後響起開門聲，陳駿帶著一陣溼氣出來，走到近前，往她肩上批上了今天買的那條圍巾。陳駿也開了罐啤酒，背靠著欄杆，側頭看她，&ldo;頭髮怎麼還是溼的。&rdo;&ldo;一會兒進去吹。&rdo;陳駿&ldo;嗯&rdo;了一聲，也不催促。&ldo;這兒真好。&rdo;楊靜趴在欄杆上，盯著水上一星浮浮沉沉的燈火。&ldo;那多待幾天。&rdo;楊靜沒說話，捏著易拉罐，仰頭把剩下的啤酒喝完。剛洗過的頭髮，散著帶溼氣的清香。陳駿看著她，目光漸深。過了一會兒，楊靜轉身，把空掉的罐子放回桌上。正要去開下一罐，一隻手臂繞過來，從旁邊攬住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