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啟程揹著光，神情陰鷙，&ldo;沒死，那就等著下半輩子生不如死。&rdo;楊靜又打了一個冷顫，但這次卻不是因為害怕。一種莫名的興奮，像一注岩漿，在她血液裡飛快流竄。&iddot;一週後的深夜，楊靜剛剛進入睡夢中，外頭響起砰砰砰&rdo;的敲門聲。她將簾子一掀，揉了揉眼睛，正要起身，黑暗裡外面c黃上楊啟程身影一閃。楊靜暫時躺著沒動。門外面傳來缸子的聲音：&ldo;……人找著了。&rdo;楊啟程：&ldo;我進去穿件衣服。&rdo;趕趕咐咐的一陣，楊啟程腳步聲到了門口，&ldo;走吧。&rdo;隨後，門&ldo;砰&rdo;一聲摔上。楊靜在心裡數了十秒，趕緊爬起來，跟上前去。樓道里昏暗無光，楊靜怕楊啟程發現，沒敢開燈，摸著牆一階一階下去。到樓梯口，巷子裡稍微亮了幾分，楊啟程和缸子已經到了巷口。楊靜怕跟丟了，小跑一陣。到了巷口，沒看見兩人身影，只巷外馬路上停了輛破金盃。附近很難打到計程車，而摩的和麻木車這會兒都已休息了。楊靜正愁該怎麼辦，前方車門忽然開啟，楊啟程鑽出來。楊靜嚇了一跳，趕緊往回跑，往陰影裡躲。後面腳步聲越來越快，楊靜也跟著越跑越快。&ldo;跑！再跑！&rdo;楊靜停下來，喘了口氣，回頭，&ldo;程哥……&rdo;楊啟程嘴裡叼著煙，居高臨下看她，&ldo;有閒心啊，大半夜出來散步？&rdo;&ldo;我……我想跟你去看看。&rdo;&ldo;看屁，趕緊給老子回去睡覺！&rdo;楊靜眼巴巴看著他：&ldo;我不下車，就在車上，讓我看一眼。&rdo;&ldo;沒得商量，趕緊回去！&rdo;&ldo;程哥……&rdo;&ldo;我手機在c黃上，十分鐘後我打電話，你要沒接，明早給我捲鋪蓋滾蛋。&rdo;楊靜&ldo;哦&rdo;了一聲，失望地往回走。走出去兩步，她回頭看一眼。黑暗裡，楊啟程正迎著光走。像座山，風雨不動。楊啟程重回到車上，缸子問：&ldo;打發回去了？&rdo;&ldo;嗯。&rdo;缸子笑說：&ldo;我之前還以為這小姑娘性格老實，結果有點城府。&rdo;楊啟程悶頭抽菸，&ldo;人在哪兒找到的？&rdo;&ldo;宏興地毯廠。他家裡有老婆有孩子，不好解釋腦袋上傷怎麼來的，這兩天一直住在廠裡。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跟廠裡一個女工幹得火熱，經這一嚇唬，今後他那話兒估計都不頂事了哈哈哈！&rdo;楊啟程：&ldo;你他媽就喜歡下三路。&rdo;缸子嘿嘿一笑，&ldo;人我讓兄弟幾個綁起來了，就看你打算怎麼整。&rdo;&ldo;怎麼整？往死裡整。&rdo;缸子看楊啟程一眼，&ldo;老楊，我正要跟你說這事兒。你得答應我，去了你自己不準動手，我叫停，你得聽我的。整出人命來，不值當。&rdo;楊啟程猛吸了口煙，&ldo;行。&rdo;金盃拐出市區，在近郊的一處廠房外停下。一個寸頭男人迎上來給楊啟程和缸子找煙，&ldo;楊哥，曹哥。&rdo;楊啟程和缸子跟著寸頭走進廠裡，那人眼睛矇住，被反綁在一架機c黃的腿上，嘴裡塞著棉襪。寸頭剛把棉襪扯出來，男人立即嗚嗚哭號，臉上肥ròu跟著抖：&ldo;求求你們放了我！要多少錢我都給！我都能給！我家裡還有老婆孩子……&rdo;楊啟程咬著香菸的濾嘴，一腳踹上去，不遺餘力，那男人立即敞開嗓子發出殺豬般的淒厲叫聲。缸子趕緊上來拉他，&ldo;兄弟，兄弟，咱在車上講好了，你不準動手。&rdo;缸子將楊啟程攔在身後，吩咐：&ldo;去外面撿個麻袋套起來，避開要害，使勁揍‐‐注意分寸，別弄死了，留口氣。&rdo;說完，將楊啟程往外拉，&ldo;走走，咱出去抽菸。&rdo;郊外視野開闊，夜空中一輪朗月。缸子瞅著月亮，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說：&ldo;別說，這地方空氣還不錯。&rdo;過了一會兒，&ldo;……它孃的，什麼味兒這麼臭。&rdo;楊啟程：&ldo;……&rdo;缸子站起來，循著臭味繞到了廠房後面。幾排粗大的管子，連著一個巨大的汙水池子，臭氣熏天。缸子吐了煙，回到前面，朝裡面一喝：&ldo;停手停手！把這龜兒子拖出來！&rdo;幾人照缸子的吩咐將人拖到了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