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又敦促楊靜喝了兩杯，囑咐她過十點了就不得喝水。楊靜一趟一趟跑洗手間，最後肚子裡都清空了，才終於消停下來，洗漱之後，爬上c黃休息。楊啟程臨走前，將她枕頭底下的小說都抄出來，&ldo;早點睡，今天不準再看書了。&rdo;第二天清晨，楊啟程早早趕來醫院，送楊靜進手術室。楊靜身上穿著醫院的病號服，藍白條紋的。她手臂往外伸，因為一晚上沒喝水，嗓子乾啞，&ldo;……哥。&rdo;楊啟程低頭看了看，她從袖管裡伸出的手腕蘆管一樣纖長，似乎一捏就斷。楊啟程伸手，將她手輕輕一握。她手指發涼，掌心裡有汗。楊啟程難得和顏悅色，&ldo;別怕。&rdo;楊靜點了點頭。&ldo;全麻，沒什麼感覺，睡一覺就做完了。&rdo;楊靜又點了點頭。楊啟程不自覺地用力，將她手指一捏，片刻之後，鬆開。楊靜跟在護士後面進了手術室，門合上之前，又扭頭看了一眼。這一眼恰好對上楊啟程的目光，他神情與平日沒什麼不同，目光更深一些。見她回頭張望，衝她點了點頭，似是安撫。楊靜深深呼吸，轉過頭來。楊啟程在走廊裡等著，哪兒也沒去。不一會兒，缸子提著果籃和營養品來了。&ldo;進去了？&rdo;楊啟程點頭。缸子把東西先放去病房，回到走廊，從大衣內口袋裡掏出一封存摺，遞給楊啟程，&ldo;我平常也不存錢，就這麼多。&rdo;楊啟程接過，低聲說了句：&ldo;謝了。&rdo;缸子摸了支菸出來，咬在嘴裡過乾癮，&ldo;你打算就這樣？&rdo;楊啟程看他一眼。&ldo;這回還是小事，以後再有什麼意外，錢去哪兒湊？就白天看場子這點兒錢，塞牙fèng都不夠。&rdo;楊啟程沒說話。&ldo;還是上回跟你提的，現在有個機會。&rdo;&ldo;說說。&rdo;缸子說：&ldo;我認識一個人，做藥材生意的，這次打算進藏，車隊缺倆司機，最好有點身手的，路上遇到點兒什麼事也不怵。&rdo;&ldo;能拿多少錢？&rdo;&ldo;錢不是重點啊，重點是跟著跑幾趟，熟悉流程了，咱可以自己單幹。&rdo;楊啟程沉吟，&ldo;楊靜得住一週才能出院。&rdo;&ldo;不急，車隊還要半個月才走。你考慮考慮，我讓人把這位子先留著了。&rdo;正說著話，楊啟程手機響起來。接起來一聽，楊靜班主任打過來的，問他手術室的位置。過了片刻，厲昀過來了。楊啟程做介紹，&ldo;楊靜的班主任，厲老師。&rdo;厲昀朝缸子伸出手，笑說：&ldo;你好，我叫厲昀。&rdo;缸子忙輕輕握了握，&ldo;我是老楊朋友，曹鋼。&rdo;寒暄幾句，厲昀問：&ldo;進去多久了？&rdo;楊啟程答：&ldo;半個小時。&rdo;厲昀說：&ldo;不知道順不順利。&rdo;缸子笑說：&ldo;肯定沒問題，這丫頭命硬著呢。&rdo;厲昀笑了笑。厲昀在走廊長椅上坐下，缸子側過身去同她聊天，&ldo;厲老師教什麼的？&rdo;&ldo;語文。&rdo;&ldo;那巧了，我以前還當過語文課代表。&rdo;厲昀笑一笑，&ldo;那真是巧。&rdo;&ldo;可不是，我現在還能背《出師表》。&rdo;&ldo;曹先生記性好。&rdo;缸子嘿嘿一笑，又問：&ldo;厲老師工作幾年了？&rdo;厲昀正要回答，意識到缸子這是在委婉問她年紀 ，便只笑了笑，答道：&ldo;沒幾年，今年剛當班主任。&rdo;片刻，她心念一動，問，&ldo;曹先生哪裡高就？&rdo;缸子笑了，&ldo;高就談不上，什麼來錢做什麼。&rdo;&ldo;做生意的？&rdo;&ldo;……算是吧。&rdo;&ldo;楊先生也是？&rdo;缸子瞅了楊啟程一眼，&ldo;嗯，我倆一個鼻孔出氣。&rdo;正這時，楊啟程忽然cha話，&ldo;你們先幫忙看一會兒，我出去抽支菸。&rdo;厲昀看著楊啟程身影走遠了，收回目光，又問缸子：&ldo;楊先生跟楊靜是堂兄妹吧，兩人差多少歲？&rdo;缸子哈哈一笑，&ldo;他倆恰好一個姓，不是親戚。老楊今年二十三，大十歲吧。&rdo;厲昀怔了怔，&ldo;沒血緣關係？&rdo;&ldo;沒有。&rdo;厲昀沉默片刻，才又笑了笑，&ldo;那楊先生對楊靜挺好的。&rdo;&ldo;老楊這人仗義。&rdo;缸子很會活躍氣氛，然而厲昀卻有些心不在焉。終於，她逮到一個機會，又問：&ldo;楊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