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半個鐘頭，好歹到了林苒家附近的菜場。林苒不敢讓老太太跟著奔波了，堅持要自己去買菜，讓林森先帶著她回去。程如墨也下車幫忙。這會兒天飄了些小雨，溫度似乎更低了，程如墨一下車就打了個噴嚏。林苒忙將自己身上的外套取下來給程如墨披上，&ldo;要算是小產的話，你這都還沒出月子呢，彆著涼了。&rdo;程如墨也不推拒，&ldo;哪有這麼嬌氣。&rdo;兩人買了快兩百塊錢的菜，一人拎著兩大袋子往回走。髮絲已被細微的雨水沾溼了，兩人手被勒得發疼，路像是沒完沒了。程如墨瞅著林苒神情有些不悅，低聲說：&ldo;沒事吧？&rdo;林苒冷冷笑了一聲，&ldo;我沒事，我有什麼事。&rdo;好歹到了家門口，兩人放下袋子，正要敲門，忽聽見裡面傳來爭吵的聲音：&ldo;……你媳婦是娶回來不是當擺設的啊林森。你說她一聲不吭，一出去十幾天沒個音信兒，除了亂買東西往家裡寄，有給家裡打過一個電話問問好歹嗎？&rdo;&ldo;媽，她工作忙，休假出去放鬆放鬆是應該的。&rdo;&ldo;那她這趟出去花了多少錢？她一個月工資才多少錢？我早就跟你說過，城裡的女孩子花錢大手大腳的。我前幾天給她打掃臥室，看她桌子上擺了一堆瓶瓶罐罐，抽屜裡還有沒拆封的呢，就這麼一小瓶，千多塊錢，這要是放在老家，夠好幾個月的花銷了。不都是塗臉嗎，非得整那麼貴幹什麼，二十塊錢一瓶的塗了臉上就長瘡了，不至於吧？&rdo;&ldo;林苒自己掙自己花，又不是用的我的錢。&rdo;&ldo;我不信，你們看個電影你不得花錢？吃個飯你不得花錢？她過什麼三八婦女節，什麼洋人的節日，你不得給她買禮物？&rdo;&ldo;要是這點錢都捨不得花，我還娶什麼媳婦。媽，您別說了，我瞭解林苒。我沒房沒車，她跟著我本來就算是下嫁。&rdo;&ldo;你這話我就不愛聽！&rdo;老太太抬高了聲音，&ldo;你樣貌人品，哪點比人差了？不就是現在沒房沒車嗎？你掙得又不少，今後還怕沒有？要我說，她除了樣貌好點，也不比孫家那大姑娘好到哪裡去。人家是師範畢業，現在教小學，工作又穩當又清閒。關鍵是她性格溫順，說話斯斯文文的，還特別會當家。之前有做媒的悄悄給我遞過話，說人家看著你可順眼呢……&rdo;&ldo;越說越離譜了，您不用說了，我這輩子就認定林苒一個人……&rdo;程如墨伸手悄悄握住林苒的手，探詢地看了她一眼。林苒沒說話，輕輕搖了搖頭，舉起手叩了叩門。裡面談話聲立即停了，老太太抬高了聲音問：&ldo;誰呀？&rdo;程如墨見林苒神色沉沉，立即大聲說：&ldo;森哥，過來開個門！&rdo;過了片刻，門咔噠一聲開啟了，林森立即將四隻袋子拎進來，&ldo;快進來擦擦，你看你頭髮都溼了。&rdo;林苒忽地捉住了林森的手，&ldo;那個，林森，我不在家裡吃了，讓老太太也別忙了，她剛剛暈車了，也不舒服。方才有個朋友打電話來，說要給我……我和如墨接風，菜都上一半了，讓我們趕緊過去。&rdo;林森沉吟片刻，&ldo;也行，你晚上回來吃，你先等等，我去給你們倆找兩件外套。&rdo;林森又進去之後，老太太就站在沙發前面，歪著頭往外面瞄。她拉住了林森，似乎是想問什麼，林森沒有睬她，徑直往林苒臥室裡去了。程如墨握著林苒的手，壓低了聲音：&ldo;你何必呢……&rdo;&ldo;我要是這會兒進去，管不住自己的脾氣，非跟老太太吵起來不可，搞得林森也為難。&rdo;等了片刻，林森拿著兩件開衫出來了，程如墨將自己身上的夾克脫下來遞給他，&ldo;謝謝你啊。&rdo;林森掏出車鑰匙遞給林苒，&ldo;你開車去吧，注意安全，早點回來。&rdo;林苒沒說話，接過去微微點了點頭。兩人慢慢朝電梯走去，身後又傳來林森的一句叮囑：&ldo;注意安全！&rdo;進了電梯，林苒終於放鬆下來，極為疲累地長嘆一口氣。程如墨看著她，&ldo;我可沒有什麼接風洗塵的朋友。&rdo;&ldo;去你家吧，我想睡個覺，累死了。&rdo;&ldo;去我家可就只有外賣吃了啊。&rdo;林苒抬頭望著跳閃的阿拉伯數字，&ldo;你說，這算什麼事。房子是我的，房產證上也填的我的名字，這會兒狼狽逃出去的還是我。所以說，這都是血淚教訓，千萬別找鳳凰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