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肯定沒問題。&rdo;張之敬坐了下來，擰開保溫杯喝了一口熱茶，&ldo;我一會兒還得去趟實驗室，就長話短說了‐‐你暑假有安排了嗎？&rdo;&ldo;還沒有。&rdo;&ldo;想不想來我實驗室實習？&rdo;張之敬的實驗室，是a大物理學院重點實驗室之一。蔣西池一貫淡定，此刻也頗有些受寵若驚，&ldo;張老師，我才大一，怕自己能力不足……&rdo;&ldo;各有分工，不影響，有師兄師姐帶著你。去年我就有個學生，暑假學習結束以後，跟師兄師姐一起發了一篇sci‐‐你也可以試試嘛。&rdo;張之敬看一眼蔣西池，呵呵笑說：&ldo;免試生的材料，我們這些院領導也都是會過目的。我對你印象很深刻啊，三屆物理競賽一等獎。&rdo;蔣西池自然不敢在真正的物理大拿面前班門弄斧，&ldo;進大學以後才發現高中學的物理都很淺顯。&rdo;張之敬點頭，端著保溫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ldo;……你考慮考慮，我院也有碩博連讀的名額，我的學生裡就有好幾個。當然你馬上也才大二，但那句話怎麼說的，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早點做打算也是好的。&rdo;&ldo;張老師，我會認真考慮。&rdo;&ldo;行，&rdo;張之敬提著保溫杯站起身，&ldo;下週一給我答覆吧。也可以找你的師兄師姐問問我實驗室的情況‐‐哦，聶雪松，你聶師姐，就不必打擾她了。&rdo;蔣西池這兩個月都沒見過聶雪松，聽張之敬提起，不免忍不住多問了兩句，&ldo;聶學姐還在養病嗎？&rdo;&ldo;她這個，真不好弄，&rdo;張之敬嘆聲氣，&ldo;我也頭疼，她也是讀本科的時候我挖掘過來的。研究生期間發不出期刊，又三天兩頭生病……還有一年時間，今年的試都沒來考，恐怕得延畢‐‐難弄啊。&rdo;&ldo;……聶學姐，是什麼病？&rdo;&ldo;抑鬱症。小小年紀，有什麼可抑鬱的……&rdo;張之敬抬腕看了看時間，&ldo;我得去實驗室了，蔣同學，我說的事，你好好考慮。&rdo;離開院辦大樓，蔣西池還在想方才張之敬說的話。他與聶雪松接觸不算多，但印象中是個溫柔又和氣的人，事情打點得井井有條，不太像是大家所以為的那種&ldo;抑鬱症&rdo;。他給羅錦程去了條訊息，問他最近見沒見過聶雪松。從來沉迷研究，訊息發過去一貫會石沉大海的羅錦程，這次卻很快回復：&ldo;我去她家找過她，她閉門不見。&rdo;蔣西池回覆：&ldo;學長知道她得的是什麼病嗎？&rdo;&ldo;她媽媽說是心肌炎。&rdo;蔣西池捏著手機，躊躇半刻，最終還是沒說什麼，把手機一揣，回家去了。然則，沒過幾天，蔣西池考完最後一門課，在院辦碰見了聶雪松。她看著有些憔悴，出電梯時差點兒和蔣西池撞上。退後一步站定，臉上還是溫溫柔柔微笑的模樣，&ldo;蔣西池。&rdo;蔣西池趕緊打了聲招呼，&ldo;學姐，好久不見。&rdo;也不急著上去了，站在電梯口，詢問聶雪松近況。聶雪松神情很淡，&ldo;沒事，讓你們擔心了。&rdo;蔣西池觀察著她的表情，&ldo;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跟羅學長和我開口。&rdo;聶雪松笑著搖了搖頭，&ldo;沒什麼大事‐‐你去哪兒？考完試了嗎？&rdo;&ldo;我找張之敬老師。&rdo;聶雪松微微蹙眉，&ldo;找我導？&rdo;&ldo;他讓我暑假去你們實驗室實習……&rdo;&ldo;別去。&rdo;蔣西池一愣。聶雪松少見的情緒波動，盯著他急切說道：&ldo;西池，千萬別選張之敬當導師！&rdo;蔣西池沉默一霎，&ldo;學姐，能告訴我為什麼嗎？&rdo;聶雪松停頓片刻，神情頹然，又恢復到了方才那副無甚表情的模樣：&ldo;……隨意吧，他名氣大，經費也足。你跟著他，應該很有前途。發不了期刊，是我自己的問題……&rdo;&ldo;我還有事，我先走了。&rdo;她似乎不願意多說，撂下這句，側身繞過蔣西池，匆匆往大門去了。蔣西池躊躇片刻，去了趟張之敬辦公室，告知自己考慮後的結果。張之敬格外